千千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伊什卡德,你相信因果輪回說嗎?能不能再將那一段經(jīng)文念給我聽聽?”
“一切皆有因果,死后行天葬,諸人魂靈由良知女神帶往審判之橋。善者入真理、光明、正義之國;惡者永墜地獄,承受因果輪回之苦;善惡雜者,入第三境,無苦無樂,無悲無喜。”
“這么說,我既不是惡人,也非善人了。”
“為什么這樣說?”
我睜開眼睛,沒有回答他。頭頂晚霞瑰艷的像在燃燒,成群結(jié)隊的白鴿掠過古老國度的城池上方,猶如返國的戰(zhàn)俘與流民,我是其中一員。我終于回來了,回到了盼望已久的母國,卻非想象中的心境。
“你變了,阿硫因。”伊什卡德在身旁低嘆,他拍拍我的肩。盡管已安全回到波斯,但誠然我很難忘記冥府之中的經(jīng)歷,更難忘記某個已與我失之交臂的人。也許是因為沉溺在痛苦中難以自拔,伊什卡德說,從他們在河岸邊發(fā)現(xiàn)我之后,我昏迷了整整三個月。醫(yī)生們都以為我再也無法蘇醒,直到幾天前,國王親自請來一位異域巫醫(yī)為我祛邪,我才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
巫醫(yī)說我深陷第三境界太久,沒有變成癡人實為大幸。
也許變成癡人也未嘗不好。回想在羅馬的歲月,已經(jīng)像是恍如隔世,仿佛是一個濃墨重彩的夢。
我撐起身體,手下意識地撫過腹上那個小小的烙印,心中劃過一絲漣漪,目光飄向不遠處奔流不息的幼發(fā)拉底河。
它似一條絕美的藍色錦緞鋪于金色的大地上,蜿蜒流淌。河面上氤氳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仿佛天國,美得令人心馳神往。
這條在波斯語中意為“箭矢”的生命之源也是戰(zhàn)爭之源。
聽說羅馬正在緊鑼密鼓的集結(jié)軍力,與亞美尼亞的新繼位者結(jié)了盟,虎視眈眈地打算渡河征伐波斯。等冬日過去,開春之時,幼發(fā)拉底河就會變成一片血腥的戰(zhàn)場,正如過去幾個世紀一樣。
我與他是會重逢的,但再相見,卻是要以敵人的面目相對。
“他們逃回來了嗎?”我想起被困的同伴,問起伊什卡德。
“都在醫(yī)院里養(yǎng)傷,這還得多虧你。”他拍了拍我的肩,我搖搖頭,什么也沒說,心里卻如落了塊大石頭。
“今晚國王陛下會宣見我們,是時候該下去準備一下了。走吧,阿硫因。”伊什卡德打斷我的思緒,他翻到塔沿下方,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敏捷的躍到這座光塔的頂端。塔邊鑲有象征阿胡拉的守護靈的雕塑,三只展翅欲飛的羽翼像能載人飛向光明天。天色已經(jīng)暗了,冬日的白晝總是如此短暫,就像那些美好的日子。
我深吸了口氣,爬到它的背上,張開雙臂向下躍去———
“阿硫因!”
他的喊聲即刻就淹沒在獵獵風聲中。
冰涼的水頃刻浸透了我的周身,卻使我感到無法言說的暢快。盡管光塔下是皇宮里的蓄水池,這么干有些冒險,但我過去常從上面跳下來游泳,一次也沒被發(fā)現(xiàn)過。我在水中肆意舒展著有些僵拙的身體,不由得很慶幸,將近三個月的昏迷沒有使我癱瘓,只是有些虛弱。很快,我就感到了乏力。
事實證明,人的運氣不會總那么好。當我從下方游向水面,我忽然看見上方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當我濕漉漉的爬上岸去時,蓄水池的堤邊已經(jīng)圍滿了白袍蒙面的皇家侍衛(wèi),我被當成了入侵的刺客。眼下看來我的運氣不但很“好”,而且“好”到了極點。一架車蓋上鑲著金色日輪的車攆停在侍衛(wèi)們身后,座上的人起身下車,一襲繡著日月星的紫袍拖曳到地上,在水光中熠熠生輝,宛如密特拉降世。
我竟然遇見了國王陛下。這里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一個花園,他顯然是正從這兒經(jīng)過,卻撞見我給他表演了一出“空中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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