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羨站在桌子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尷尬便將手在背后鼓搗著，撥著干凈的手指甲。
時不時抬頭偷偷打量著黃思程，他的背脊真的很修長，即便被寬松的衣料包裹著，也依舊可以看出身軀的輪廓來。
而黃思程則還在廚房裏忙活，身上圍著藏藍色的圍兜，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摸著耳垂。
他將白粥端在桌面上，余光一撇見莫羨還傻站在一旁，便道：“還不去洗漱？”
“哦。”
莫羨朝著衛生間走去，等人到了門口才猛然想起這兒不是自己家，她又邁著步伐往廚房走去，站在那兒，說道：“黃先生，要是你身體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黃思程拉椅子的手頓了頓，眉頭一挑：“吃完再走吧。”
莫羨撓了撓頭發，露出整齊的牙齒，笑了笑：“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我沒下藥。”
他攤了攤手，故意編了個借口解釋說：“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哐哐——哐哐——”
玄關口傳來敲門聲，有些急促，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黃思程沒有移步，順勢坐在了身側的椅子上，手肘撐著椅背，看著莫羨。
下一刻，他將青花瓷的碗碟從桌面上拉到自個身前，突然說了句：“那我就喝這碗大的，小的給你。”
莫羨楞了一下，頭跟著輕微一顫，瞳孔裏有些細微的放大。
敲門聲還在繼續，似乎有愈演愈烈的準備。
莫羨見黃思程沒有走動的意思，便踩著拖鞋往玄關口而去，長裙在腳踝處蹭了蹭，有些涼意。
估摸著是溫哲來了。
門一開。
屋外站在一位婦女，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模樣，畫著精致的妝容，黑色的頭發被挽在腦后，她正探著頭往裏觀望，眉眼裏凝著笑意。
“兒媳婦。”
“你好。”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在這稍微有些燥熱的早晨，突兀來臨了，迎著外頭鳥兒的叫聲。
莫羨站在門側邊，踮著腳尖透過婦女的身軀往樓道裏看了看，空無一人，便又將視線安置在了婦女身上，耐心問道：“請問你找誰？”
林美紅將手頭的包緊了緊，跨在肩部，緊接著那張薄唇微啟說：“我叫林美紅，是黃思程的媽媽，想必你就是……”
話到一半就被后頭的黃思程給打斷了，聲音稍顯慌張:“媽。”
只見他快步走來，攥著林美紅的胳膊肘就將人往裏屋裏拽，一邊走一邊朝著其使眼色，眉毛一上一下的，眸子裏清冽得很。
這林美紅心底高興，哪還顧得上黃思程的神情，她人是被反拽著走動，可眼睛卻一直瞅著莫羨，眼底的喜悅不言于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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