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過十下后，鐘身碎裂，三片小塊落入下界，最終被鑄造為三大仙器。
剩余的部分，則化為另一樣存在，數(shù)億萬年守護(hù)著世間。
“據(jù)說，有道人曾見過它，那是一艘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飄浮于云端、水底、陸上各處的巨大船只。故而有名，不系之舟。”
“鎮(zhèn)業(yè)槍、兩儀劍、空境珠、不系舟、混沌鐘。此五樣，正是‘天下五器’。”
無律眨了眨眼，一時(shí)間居然有股嬌俏的味道：“你們瞧，這天下都是由一鼎鐘敲出來的。況且，聽完這個(gè)故事，再看地貌的話……”
笛子凌空一勾，閃爍著微光的靈力拖出痕跡，描繪出一個(gè)上窄下寬，簡單的鐘形。
“鳳巢被頂在巨木梧桐上，獸谷則深陷地下，中空。是不是很像鐘？”
謝征與傅偏樓面面相覷。
所謂世界的本質(zhì)，原來是這么個(gè)“本質(zhì)”……
講完故事，無律似乎很是滿意，素手一揮，桌面上就顯出茶壺和茶盞來。
她給自己滿上一杯，潤了潤嗓子。片刻后，卻忽然發(fā)難：
“清規(guī)，儀景，聽完這故事，你們告訴為師——你們想求什么道？”
這問題著實(shí)猝不及防，謝征又回想了一遍她講的話，說是故事都勉強(qiáng)，更多算傳言或者科普。
既不切實(shí)際，也不發(fā)人深省。
無律想從他們口中問出什么答案？
猶豫之中，倒是傅偏樓先一步開口了。
“師父，我不明白何為道。”他伏低身子，懇切道，“我聽聞求道，求的是所欲。倘若如此，我要求此身安寧，平安喜樂。”
“呵呵……嗯，還有呢？”無律輕輕抬眼，玩味道，“儀景，記得不要在師父眼皮底下隱瞞你那小心思，太淺太薄。”
“……”傅偏樓咬了咬唇，終是坦然道，“我……我欲問這天！”
“為何不公？為何不仁？為何將他人之命玩弄于股掌？”
“若不能令我信服……師父。”
他眼底有陰冷戾氣一閃而過，“我欲捅翻這天。”
聽這近乎驚世駭俗的一席話，無律半點(diǎn)不訝，只頷首道：“你該有此志。前路艱辛，萬不可因天資懈怠。”
“是！”
“師弟給你做完表率了，清規(guī)。”她轉(zhuǎn)過臉來，凝視一言不發(fā)的謝征，“你所欲為何？”
所欲？
謝征垂下眼睫，他想要阻止傅偏樓長成原著boss的模樣，想要改變滅世的結(jié)局。歸根結(jié)底，他想回家。
可這并不是道，因?yàn)樗募也辉诖私纭?
此界……他并無所求。
沈思許久，無律也不催促，謝征尋了個(gè)穩(wěn)妥的理由：“我求變強(qiáng)。”
“太籠統(tǒng)。”無律搖頭，“強(qiáng)到何種地步？你也和儀景一般，想逆了這天不成？”
“不。”謝征緩緩道，“強(qiáng)到……我一直是師兄，便可。”
傅偏樓還以為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偷偷瞪他一眼。
無律聽出他語氣中的堅(jiān)定，彎眸托腮，又品了口茶：“那可不是件容易事。”
“……若你有此志，”她瞧著茶盞中蕩漾的水波，歪頭道，“今夜，一人前去落月潭洗業(yè)。”
“一人？”傅偏樓一怔，“我不用去么？”
“不必。”無律搖搖長笛，“你與你師兄情況不同，為師親自來點(diǎn)你入道。”
這也是天靈根和雜靈根的差別所致？
傅偏樓有些不是滋味，怯怯瞄向謝征。
落差對比，越是傲氣自恃，越是不平在意。
謝征連下棋都要跟他爭先，入谷以來，兩人堪稱天差地別，真的毫不介意么？
那張清俊面容看不出一絲波瀾，謝征只平靜應(yīng)是。
無律則眸泛異彩，像是在打量意料之外闖入視野的一尊胚料，思考著如何雕琢，才能綻放其最大的華光。
“清規(guī)，讓為師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吧？”她喃喃自語。
我要給謝哥開金手指了，好大一個(gè)（嚴(yán)肅臉）
師父是謎語人（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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