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場不大,還是室內,打著空調溫度便攀升得很快。
金橘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站在臺下。
修長的脖頸掩藏在毛線領裏,肩背單薄,拉成筆直的線,仰著頭看向舞臺,像只冷傲的丹頂鶴,黑白格的呢子外套隨意搭在手肘處,
燈光滅下來,只有一束大射燈跟著照耀模特,臺下黑色一片,此時此刻,臺上的人是發著光的主角。
不知是宋雅有意還是無意,臺上梁世京最后出場。
有女生驚呼,小聲叫他的名字,金橘看過去,他穿著自己親手設計的衣服。
鼻側上的痣被散下來的額發遮藏住,眉眼優越,鼻梁高挺,下頜線流暢利落,只是抬眼掃視的目光漫不經心,仿佛對所有人都不感興趣,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一樣。
他皮膚冷白,脖子上戴了條銀色項鏈,在暖色燈光下閃著光芒,像他這個人一樣耀眼。
金橘站在黑漆漆的臺下望著他,心想,真是像極了高中那三年一樣。
他站在臺上演講,自己站在臺下鼓掌。
一秀閉幕,有人在臺下議論,金橘聽見了梁世京的名字從那些女生的嘴裏冒出來,心亂如麻。
她不明白此時應該身在異國的人,為什么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后臺燈火通明,模特大都已經換回了衣服。
金橘帶著紛亂的思緒往后臺走,一時被亮得有些睜不開眼,瞇了半天眼睛才適應。
有人點了點自己的肩膀。
金橘回頭,沒有人,再回過頭,白堂英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金橘沒有防備,嚇得忍不住往后一縮,白堂英卻笑了,桃花眼彎彎的,浪蕩又多情。
金橘有些害怕他。
他這類人太危險,像沙漠裏的流沙,當你被吸引就會陷進去,越掙扎就會陷得越深,最后無可自拔,而當事人卻早已走得云淡風輕。
金橘心想,白堂英太像言情書裏會被很多人喜歡的那種多情浪子了。
但自己永遠不會喜歡這類人,因為討厭不專情,喜歡上一個不專情的人是會痛苦的。
金橘強裝鎮靜笑了笑,問他:“銀銀呢?”
白堂英聳聳肩,說不知道。
金橘哦了聲不知道說什么了,白堂英卻站在旁邊沒走。
有人拿著東西路過,像是他認識的朋友,順口調侃道:“哦喲~什么情況?”
白堂英勾著嘴角回:“什么什么情況?”
那個男生指指白堂英,又換手指指金橘,金橘一臉茫然,聽見那個男生說:“情侶裝喲~”
金橘這才反應過來對方也脫了大衣只穿著黑色毛衣,自己趕忙把外套穿上。
白堂英倒是坦蕩,依舊笑嘻嘻得對著那個男生說:“兄弟,眼睛挺尖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被人隨意調侃實在尷尬,金橘剛想反駁,白銀銀立馬從天而降。
“看出什么?我倒是看出小橘很討厭你,你這只花孔雀!”
“怎么對你哥說話呢?”白堂英直接伸手去扯白銀銀的臉,拉得都變了形。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鬧作一團,金橘看了幾秒便把目光挪開。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開始在后臺尋梭,沒有找到時還出現了微不可聞的失落時,金橘又趕忙收回視線,這時忽然有熟悉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在找我嗎?”
金橘猛地回頭,梁世京正站在身后,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恢覆了剛來的那副裝扮。
離得有些近,金橘聞到他身上隱約的煙草味道,夾雜著淡淡的橘子清甜。
他的個子實在太高,金橘不得不仰著頭看他,沒有兩個字還沒講出口,梁世京卻突然俯下身拉近兩人的距離,說:
“抱歉,開玩笑,我是想問,能再送我一下嗎?有點不太認識出去的路。”
這個問題好像拒絕不了,但又好像莫名其妙,金橘覺得梁世京好像突然變得熱情了點。
她有些楞,說好,然后轉身拜托白銀銀幫忙把東西帶回宿舍。
白銀銀看看梁世京,又看看金橘,點頭答應,笑得意味深長。
白堂英則是沒再嬉皮笑臉,眼睛盯著面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生,認不出是誰,但就是覺得莫名不爽。
尤其是他還貌似眼神挑釁了自己一下。
等走出秀場,外面已經落了黑,細細簌簌的雪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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