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舉著兩把扇子，讓沈清語幫她一塊挑挑：“沈姐姐，你幫我看看這兩幅扇面，那幅好看？”
沈清語本來打算自己來的，可顧歡知道她要去集市后，便興奮地跟了過來。
她看著那兩把扇子，做工材質都是上乘的，沒什么可挑剔的，只是扇面不一樣。
一幅顏色清雅，畫的是清風搖翠，另一是顏色艷麗，畫的灼灼桃花。
沈清語道：“你買了送人？”
這兩把扇子一看就是男子用的。
顧歡眼含笑意，點了點頭：“我想買了送傅長老，你幫我看看那幅好？”
沈清語原本想說清風搖翠那把比較適合，可見小姑娘那嬌俏模樣，心裏瞬間了然，然后纖長白皙的手指向了另一把：“我看這把不錯，灼灼桃花風流，很配傅長老。”
顧歡頓時大喜：“沈姐姐，我也覺得這幅好看，看來我倆的眼光一樣啊。”
聞言，沈清語笑了笑。
顧歡讓老板把扇子裝起來，順便還買了一個白玉蓮花扇墜。
買完東西，顧歡才註意到沈清語手裏拿的東西，她神色一頓：“沈姐姐，你不是要買東西給謝掌門嗎？怎么就買了些吃的？還一下買了這么多？”
沈清語手裏拿著近十幾串的糖葫蘆，在她淺色衣袍的映襯下紅的亮眼，還有那大包小包的蜜餞糖果，怎么看都是姑娘家吃的。
沈清語看了看，覺得自己買的挺好的。
顧歡嫌棄道：“沈姐姐，你不是跟謝掌門在一起了嗎？道侶之間哪能送這些，你不妨挑些有意義的，比如定情的玉佩，又或是親手繡個香囊什么的……”
她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推，其大概意思就是讓沈清語選一些便于攜帶又有意義的東西，渾然沒註意到一旁僵住的某人。
顧歡后面說了什么沈清語完全沒聽進去，她只聽到了第一句。
在一起了……
她和謝掌門在一起了……
她和謝行止在一起了？！！
沈清語的臉色和她的心情一樣，十分覆雜。
她拉住還在喋喋不休的顧歡，沈清語原本想問的是——“你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可話到嘴邊，變成了，“誰告訴你的？”
見她迷茫呆楞的模樣，顧歡以為她是不好意思，趕忙笑道：“沈姐姐，說到這個你可太不夠意思了，你跟謝掌門在一起的事我雖然早就看出來了，可你也該告訴我一聲才是。”
“……”
要是可以，沈清語很想問問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著這個傻孩子，沈清語有些替她擔心，要是這話傳到謝行止耳朵裏，她估計會被揍吧？
沈清語正想提醒她謹言慎行，不待開口，顧歡先道：“這么重要的事，居然還是謝掌門告訴我的，沈姐姐你都不知道，我當時人都傻了……”
沈清語覺得此刻傻了的人是她，她感覺腦中嗡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
她近乎驚愕道：“謝行止告訴你的？”
“對啊，他親口說的。”
這句話比剛剛她聽到她和謝行止在一起了還要震驚。
她原以為有人造謠，不成想……
顧歡說完這句話，明顯感覺周圍靜默了了，等她轉頭看去時，又恢覆成了一片熱鬧的場景，仿佛方才那瞬間的靜默只是錯覺。
沈清語沈浸在巨大的震驚中，沒註意到身邊的異樣。
等二人晃晃悠悠地走到山門口，她都沒回過神來。
腦海中縈繞的都是這一路顧歡跟她說的話。
“沈姐姐，謝掌門對別人喜怒莫測，手段很辣，可他對你好的不行。”
“文淵閣隨你進，住處也是完全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平日裏更是對你溫柔體貼，說是無微不至都不為過。”
“他幾乎事事順著你，身上還隨時帶著你愛吃的桃花酥，他之前還專門跟我問你的事。”
“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你跟他在一起我絕對不反對……”
沈清語哪怕再遲頓也能察覺其中情意，更何況她也不是什么遲鈍的人。
從前，沒認出他時，她就覺得他待她很好，只是那時他覺得他別有所圖，不敢輕信，后面以為他知道自己的過去，還不嫌棄，她只覺得暖。
等后面認出他，二人說開后，她覺得他是自己的小師弟，將那些好當成了從前的情意，完全忽視了一個事實。
謝行止終歸是謝行止，謝十三只是他曾經的化名，他比自己大，不是那個偽裝出的乖巧可愛的師弟。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著正常血肉、情感的男人。
真正的他，完全沒必要為她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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