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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月抱著紙鳶，旁邊站著低聲哄著她的竹思，像個孤零零的小孩兒，被扔到了大街上，等著過路的好心人領(lǐng)回去圈養(yǎng)著，粉雕玉琢的，惹眼極了。

“閃開！閃開都閃開！”

海月蹙著眉頭，有些不滿，剛嘟囔完兩句，便看到人群散開來，有力的腳步聲整齊的響起，想來是有侍衛(wèi)疏通了，海月眉眼間放松下來，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爹爹一定在裏面，所以她趁著人群還沒完全散開，趕緊退到一側(cè)。

侍衛(wèi)步子快，行人慌不擇路的，海月差點被推搡著摔倒，突然胳膊就被人往后拽了一下，背后好像輕輕貼著溫?zé)岬男靥牛Ｔ聞倻?zhǔn)備推搡，卻聽得頭頂響起溫和且熟悉的聲音來：“月兒，小心些，怎得不帶些侍衛(wèi)，是不是等了許久？。”

海月抿抿唇，有些不敢看他，耳根有些燙：“不礙事兒，沒有等多長時間，琮哥哥不必介懷。”

竹思靜靜地縮在旁邊，不吱聲也不多看。

朱琮眼底多了些笑意，瞧見她懷裏抱著的紙鳶，又想了想自己花了一日做的便覺得有些羞愧，他背在身后一時間也有些無措，忘了怎么開口。

海月突然抬起頭，將紙鳶攤在他眼前，杏眼汪汪亮晶晶頗為雀躍地跟他邀功：“琮哥哥，你瞧月兒的紙鳶做得可好看？”

才同他對視了一眼，便又慌不擇路的低下頭去，摳著紙鳶背后固定地竹篾。

“同月兒一般好看。”朱琮只覺心間像是有春風(fēng)掠過，攪動一汪春水。

朱琮瞧了眼不遠(yuǎn)處，成玦和海治明正往這邊看過來，他斂了斂不自然地面色，輕輕將海月一帶，往旁邊的小巷子裏進(jìn)去了。

成玦正往楚國王宮的方向走，海治明同他并肩而立，稍矮些，兩個人俱是人高馬大的，擁堵的人群顯然遮不住他們兩人的視線，成玦剛想同海治明再說些什么，余光瞥到海治明面色微變，眼神裏多了些暖色。

成玦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直直瞧見人群外那個單瘦的身影。

同他記憶中的模樣還是大相徑庭，小姑娘一身粉色襦裙，衣袖貼著手臂，勾勒出纖瘦的臂膀形狀來，粉色最是稚嫩，襯得肌膚越發(fā)賽雪，遠(yuǎn)遠(yuǎn)瞧著，便有遺世而獨立之感。

她懷裏還抱著個通身黑色的紙鳶，燕子形狀。

只是面色瞧著有些不虞，想來是有什么煩擾的事兒。

后頭的馬車停在原地，馬兒都像是有點兒累，不停的挪動步子，旁邊的隨從須得拽著，才能叫它安寧些。

倒顯得小姑娘夠哀怨的。

顯然是不滿于擋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