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沈岐帶著周玙去病房看云霧。
二十歲的小姑娘,長相甜美,聰明伶俐,一見著云霧,沒和沈岐一樣喊云醫生,一句一句阿霧姐姐叫著,讓云霧格外歡喜。
周玙話癆屬性,云霧又是合格的傾聽者,兩人一說,便停不下來。
沈岐坐在邊上,偶爾無奈地朝云霧搖搖頭,云霧淡笑,回了個沒事的眼神。
終于等到人說累了,剛停下來,沈岐適時遞杯水上去,“給你嗓子降降火。”
周玙嗔怪地瞥他一眼,接過水喝下。
“阿岐,我餓了。”晚飯的點,她又消耗了許多體力,饑餓感格外強烈。
沈岐接過杯子,下意識伸手把她唇邊的水漬蹭去,“想吃什么,我去買。”
“我都可以,看阿霧姐姐想吃什么。”
沈岐看向云霧。
云霧:“你點小玙愛吃的,我沒什么忌口。”
“好。”
沈岐離開病房,周玙盯著病房門許久,回頭時見到云霧笑著看她,一時羞赧。
“阿霧姐姐,我是不是太黏著阿岐了?”
云霧說:“可我覺得,他被你黏得很開心。”
周玙得意地嘿嘿笑,想起她初識的沈岐,又忍不住同云霧抱怨:“阿霧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剛認識沈岐那會,他有多難接近,不愛和人打交道,獨來獨往,脾氣又臭,我因為跟過他幾回,被他罵哭過呢。”
“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高中,他轉學過來讀高一。”
云霧揪起被角,緊攥著,遲疑片刻,說:“小玙,沈岐那時孤僻,難接近,是因為...”
周玙按住她的胳膊,看著她,笑說:“我知道,但我從來沒怪過他。”
云霧被她看得心慌,微低頭,從她的視線裏移開。
周玙往她那邊靠近,“后來我和他說我也有病,他才慢慢愿意接受我。”
“小玙,你真的...”
周玙沒心沒肺地笑,好似得病的人不是她,“我媽是,我生下來就帶著hiv,但我活得好好的,因為我爸有錢啊,他再怎么嫌棄我,也不舍得放任我死去。”
“小玙...”
“沒關系的,其實除了每天吃藥的時候,我覺得我和正常人沒什么不一樣,后來遇見阿岐,更覺得沒什么了。正常人過的生活,我一樣過,正常人能談戀愛,我也能,正常人能結婚,我也能。雖然會比他們少一些東西,雖然生命的終點好像變明顯了,但我很知足,得到了全世界的那種滿足。”
“阿霧姐姐,阿岐和我說,不要抗拒生命饋贈給你的東西,因為既然是贈予你的,那就是你應得的。”
“阿霧姐姐,你說阿岐說得對嗎?”
周玙期待地看她。
良久,云霧在她滿是笑意的雙眸裏,握緊她的手,堅定地說:“對。”
“既然對,那我們就吃飯吧。3,2,1。”
她打了個響指,沈岐推門進來。
吃過晚飯,周玙有些撐,便拉著云霧出去散步,留沈岐在病房等她們。
走了一會,周玙喊渴,云霧陪她去商店買水。
商店主人在一旁開了個小攤,賣關東煮,周玙看到了,眼巴巴地瞥一眼云霧。
云霧知道她的心思,笑意難掩,“你不是吃撐了嗎?”
“是啊,但是一聞到香味,就又想吃了。”
“那買點吧,你帶回去吃。”
“好啊好啊。”
周玙點了幾串,老板裝袋時,她特意叮囑老板多辣多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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