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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2 / 3）

景明拿筆撓撓下巴，嫌啰嗦：“知道了！”

“行行行，不說了。你先好好考試，考完再說。……我說認(rèn)真的，補(bǔ)考要嚴(yán)肅對待，掛科算怎么回事？”

景明把筆扔回筆筒，又重新癱到椅子里：“那只能聽天由命。”

“你這孩子！”

那邊其樂融融，這邊僵如死局。

張如涵見杜若遲遲不開口，喚了聲：“杜若？”

杜若抬起眼眸：“嗯？”

陽光下斜了一些，照在她的眼睫毛上，她微微別過臉躲開。

張如涵喝一口杯中的水，看著手中的表格，繼續(xù)問：“你家是父親早逝，母親身體不好，沒有工作能力是嗎？”

“表格里不是寫了嗎？文盲，靠低保生活。是我的字寫得太潦草？”

她的抵觸太明顯，張如涵微笑解釋：“我只是確認(rèn)一下。”

杜若突然就討厭起她的笑容來，正想反駁什么。

身后傳來一絲淡嘲：“老師，就這種人也能申請助學(xué)金？國家的錢那么好拿啊！”

杜若回頭，不可置信地盯著景明。

景明冷淡瞥她一眼，目光移到張如涵臉上，唇角一勾，笑容看似禮貌，卻掛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她這樣能申請助學(xué)金，那我也要申請。”

張如涵立刻安撫：“同學(xué)你先別質(zhì)疑，放心，補(bǔ)助金的申請資格，我們會嚴(yán)格篩選的。”

“當(dāng)然要嚴(yán)格篩選。”景明說，“她都用iphone呢，怎么會是貧困生？說什么也得用十年前的諾基亞吧。還有，”他拇指和食指捏住杜若肩膀處衣服一角，拎起來，晃蕩一兩下，“我看她衣服上一個補(bǔ)丁也沒有，貧困生不該穿有補(bǔ)丁的衣服？”

張如涵這下反應(yīng)過來他在諷刺她，表情如吞了蒼蠅。

杜若也愣了，竟一時不信他會出手相救。

“貧困生就該有貧困生的樣子，不能買好的衣服，用好的東西，不該吃零食。食堂里好的飯菜也不該吃，每頓就該腌菜配饅頭。篩選貧困生呢，得全員開大會，同學(xué)們都在底下坐著，他們在臺上站著，比慘，誰哭得厲害，哭得慘，底下人就投票給誰。得這么選才公平。老師你說是不是啊？”

張如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我們院本來就沒幾個真貧困的，你這兒的表格多數(shù)連貧困證明都是湊的，老師你真‘嚴(yán)格’。”景明說完，忍著火氣，收回目光，瞥向杜若的頭頂，“都說了你不符合張老師眼里的貧困生資格，還在這兒坐著干什么？”

杜若還在發(fā)蒙，尚未反應(yīng)過來。

景明一腳踹她椅子：“說你呢！”

她趕忙站起身。

景明已朝門外走去。

杜若臨走前看張如涵一眼：“老師，不論我申請助學(xué)金，還是讀書，都是為了擺脫窮困留在我身上的印記，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我沒辦法跟別人比窮，沒辦法做出窮困的樣子給你看，我也不會。因?yàn)槲也粫雇嘶厝サ摹！?

她微微頷首，也不管張如涵如何回應(yīng)，只知道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她一陣暢快。

她飛快跑出辦公室，目光搜尋景明。

而他的身影在走廊拐角閃了一下，就消失在電梯間。

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去：“等一下！”

電梯門正在闔上，景明插著兜靠在電梯壁，微抬著下巴，沒有摁停電梯門的意思。

在漸窄的電梯門縫隙里，他看她一眼，冷冷地移開目光。

而門關(guān)上的一瞬，杜若一腳伸進(jìn)去卡住了門。

哐當(dāng)一聲！

景明表情冰封。

杜若匆忙走進(jìn)去，電梯門闔上。

電梯安靜下行，她舔舔嘴唇，抬起頭剛要道謝，

沒想下一秒他冷笑出聲，有些惱火道：“我爸媽是哪兒虧待你了？是對你高高在上，讓你委屈了？”

杜若詫異，立刻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既然能申請助學(xué)金，我就不想再多用阿姨的錢了。”

“你以為她在乎這么點(diǎn)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