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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2 / 3）

“說啊，”他朝她逼近一步，微微俯身，黑眼睛盯著她，“我不把誰放在眼里了？”

她逞強(qiáng)著不肯后退，狠狠盯著他，突然道：“我！”

他唇角一勾，微嘲：“的確。可那時的你，我不喜歡，也不注意，這不是很正常？”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深受刺激。

不想時隔半年多，他竟會再度給她一刀，竟還和當(dāng)初一樣的態(tài)度。仿佛噩夢重演。

“那時的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的愿望是什么，目標(biāo)又是什么？說近了，考試及格，申請助學(xué)金？說遠(yuǎn)了，順當(dāng)畢業(yè)，做個小白領(lǐng)，租個小房子？我跟你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時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很正常？”

“正常！”她倔強(qiáng)地抿起嘴唇，心卻痛得像被利刃刺過，“可是……‘別喜歡我，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是有多鄙視我多看不起我才會說出這種話？覺得我很丑很窮很可笑嗎？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么非要說那種話來踐踏別人的尊嚴(yán)？”

原來，根本就沒過去。

那依然是她生命里最難以啟齒的過往，最難以揭過的疤痕，此刻提及，她嗓音微顫，眼眶也紅了，

“你或許不是故意的，你是天生的。

你天生就擁有一切，所以你看不到任何不起眼的東西，看不到別人的痛苦，掙扎和卑微。我和你不一樣，我天生什么都沒有。我曾經(jīng)、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你沒有資格嘲笑看輕。你也沒那么了不起，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我去喜歡的人。”

這話對他的沖擊不亞于當(dāng)面一耳光。

“別擺出一副受傷至深的樣子！”景明忍怒道，“說我傲慢，你也沒好到哪兒去。清高，脆弱，矯情。我為什么說那句話？那時你喜歡我，喜歡我什么？因?yàn)橄矚g我你做過什么，是跟我表白了還是我問你的時候你承認(rèn)了？都沒有。如果當(dāng)時你承認(rèn)，我再混也不至于說出那種話。――我說不會喜歡你，有什么問題？”

杜若臉紅如血：“那你現(xiàn)在也不要喜歡我！”

他頓時不吭聲了，又狠又恨地盯著她。

而她跟他這番對峙爭吵，已強(qiáng)撐到極限，眼眶紅得跟兔子一樣，幾番幾次地強(qiáng)忍住了眼淚，卻快要忍不住了。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別過頭去，竭力呼吸著，不想自己看上去太落敗。

他原還冒火，一見她這樣，忽然失聲無言了，一時沒說話。半晌了，才強(qiáng)忍著不平說：“那沒辦法，我跟你這種人不一樣。你這種人，呵！”

她立即回頭，見他眼里隱忍著惱意，知道他接下來又是一番自大無理的攻擊，是以全身的警戒都豎了起來！

沒想他冷冷諷刺一聲：“你這種人，我真的很好奇，你喜歡過我，然后呢？”

她微愣，警惕著，不明白他想講什么。

“真的喜歡過我嗎？怎么那么容易就放棄了！說得委屈巴巴，多受傷，可實(shí)際還不是因?yàn)槲艺f了一句實(shí)話，你就立刻退縮。這么淺薄的喜歡，呵！你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你心里的一個幻影，一個你憧憬的理想對象？一旦你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人不完美，原來這個人有瑕疵，你就立刻不喜歡了。”說到此處，他再度惱了，“這么低級的喜歡，你好意思說。”

杜若：“你的喜歡就很高級？！“

他斥：“比你好點(diǎn)兒！至少現(xiàn)在吵了一架，還是喜歡你！”

她怔在原地，心砰地震顫一下，始料未及，像突然被打回原形。

惱怒羞憤頃刻間都不在，害怕恐慌重新占據(jù)頭腦，她胸膛起伏著，再度別過臉去。

手又一次無意識地抓緊桌沿，人往后退縮一步。

而他看著她這幅抗拒的樣子，牙關(guān)咬著，分明已經(jīng)發(fā)泄一通，可一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兩人又陷入了一開始的沉默相對中，誰都不講話。

仿佛都累了，都覺得，這樣的爭吵和發(fā)泄沒有任何意義了。

日光燈把實(shí)驗(yàn)室照得發(fā)白。兩人長久地安靜著，像要融化在這白光里。

直到漸漸，她握住桌沿的手指緩緩松開了，潮涌的情緒仿佛也退了下去。

最后，她輕聲開口：

“我現(xiàn)在不想談戀愛，不需要。我現(xiàn)在，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目前的狀態(tài)我不想改變……”

忽然說不下去了，

她原本以為，她能把內(nèi)心的想法像剛才那樣宣泄出來，可，還是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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