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連長看一眼屋裏買手電筒的趙晉原，壓了壓聲音。
“是趙晉原想買手表。他之前有塊手表，戴好幾年了，但不小心掉水裏壞掉了。他想買塊新表又沒有票。正好遇見你想賣手表，就挺巧的。但他不好意思跟你說，好像他要撿便宜似的，就托我過來跟你說說。”
林柒柒笑了：“原來是這樣啊。他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啊，一個買一個賣，不是正好么？那這樣，誰便宜也不占，等下看供銷社給多少錢，我就賣多少錢，怎么樣？”
郭大友點點頭：“林知青你真是痛快人，但晉原說了，原價就行不用便宜。不用票，他就已經占了大便宜了。”
林柒柒笑而不語，進去等售貨員來。
不一會兒售貨員回來了。她說手表皮毛沒有損壞，可以高價回收。十五塊的折損，也就是供銷社要一百三十五塊回收。
林柒柒笑著道：“不好意思啊，這表我不賣了。“
售貨員一聽這話，急了，抬手拉住林柒柒胳膊：“林同志是不是覺得便宜的啊，主任說了，要不再加五塊也行。”
林柒柒搖頭：“不是價格的事，是我突然想把這手表送給朋友，就不賣了。”
在這個投機倒把是犯罪的年代，私自買賣屬于打擦邊球。所以，林柒柒說送人。
趙晉原買了一個手電筒，還買了一盒蛤蜊油擦手，一瓶雪花膏抹臉。以前手粗臉糙沒覺得怎么樣，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收拾一下自己。
出來供銷社，郭大友和林柒柒在外面等他呢。
三人默契走出一段距離，郭大友將手表遞給趙晉原：“林知青說了，供銷社想一百三十五回收，那賣給你也一百三十五。”
趙晉原怕林柒柒反悔似的，順勢就將手表戴手腕上。嶄新的手表反射著太陽的光，映襯的他胳膊更黑了。
趙晉原高興壞了，笑的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好像撿到寶貝了似的。
更是大方道：“什么一百三十五，就還是一百五。黑市上買一張三轉一響的票，還要二十塊錢呢。我這都是賺便宜了。”
林柒柒不是占便宜的人，雖然表看著跟新的一樣，但畢竟是個二手貨，不可能賣原價的。
“林知青，我這出門也沒帶那么多錢，先給你三十塊。剩下的，我明天給你送去。”趙晉原趕緊又補充道：“當然，林知青要是信不著我，我可以現在給你寫個欠據。”
趙晉原說著去身上摸鋼筆，摸了個來回，尷尬了：“不好意思啊林知青，鋼筆昨天丟了。”
林柒柒看著趙晉原的囧樣，沒忍住笑了：“有郭連長做中間人，我還能怕你跑了啊。我……咕嚕嚕……”
林柒柒伸手捂住肚子，臉騰的紅了大半。
早上她就喝了一碗小碴粥，然后屁|股磨冒火的騎了二十多裏自行車，早就消化沒了。雖然知道餓了，但肚子你叫的這么大聲，也太無恥了吧。
肚子叫的那么大聲，趙晉原聽見了，郭大友也聽見了。郭大友看一眼手表，上午十點，還沒到飯點呢。
“我早上沒吃飯，肚子也早就餓了。大友哥，林知青，走，咱們吃飯去！”
趙晉原一馬當先，也不管那倆人什么意見，直接就帶著去了一家國營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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