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柒隨口一問的，卻沒想到還問出關鍵人物來。
一下子來了精神，急忙問：“爸，說說看，燒焦的尸體看出什么疑點了。”
林珍妮眉頭皺起來：“吃飯呢，這個話題可以吃完飯再說。”
“哎呀媽咪，咱們都是學醫的，最不忌諱的就是死人。解剖課都上多少節了，吃飯的時候談論一下也是正常啊。”
林珍妮看一眼趙晉原：“你覺得正常，是因為咱都是學醫的。但人家小原兒沒接觸過這方面。萬一給聽惡心了，這飯還吃不吃了。”
趙晉原立刻表示：“阿姨，我沒事。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經歷過戰爭，看到過死人。我也不忌諱這個事。”
既然大家都不忌諱，林泉安就說了。
“我今天能見到這兩具尸體，也是頗有緣分。聽說，是已經入土為安了，但又被挖出來，送到安全大隊的。我第一天入職安全大隊，也沒細打聽怎么回事。隊長讓我驗尸，我驗就是了。
常識來說，被意外燒死的人，哪怕是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也會本能的掙扎。那尸體就會呈現出身體蜷縮，佝僂的樣子。但這兩具尸體明顯不是，就直挺挺的，顯示在烈焰焚身的時候都沒有一絲掙扎的跡象。”
“對對對，這就是我覺得古怪的地方！”
趙晉原激動的一拍大腿，接過去話頭。
“叔叔，不瞞你說，這兩具尸體第一時間是我從火場裏抬出來的。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但哪兒不對勁兒又說不出來。現在聽叔叔一解釋我就明白了。只有死人在著火的時候才不會掙扎。”
林泉安意外趙晉原是尸體的第一接手人，具體怎么回事，一會兒再問。現在他先分析他的。
“尸體直挺挺的只是疑點一。疑點二，如果是燒死的人，呼吸道肯定會有大量的煙塵，肺部也會是沈積很多黑灰。但是我解剖了他們的整個呼吸系統的，都是干凈的，沒有吸入任何灰燼。這兩個疑點，足以證明他們在起火前就已經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我也找到了原因。胖的那個，心臟前的胸骨遭遇鈍器傷，心臟破裂而死。瘦高的那個是頸骨兩節錯位，應該是被勒死的。只是尸體燒的厲害，脖子上看不出痕跡了。”
林柒柒聽完父親分析的，糾結了。
“趙晉原，安全大隊給出的初步結果是：徐胖子和韋大軍喝醉互毆，不小心弄翻燒烤炭火，釀成火災。如今兩人都驗出致命傷了，會不會是他們兩人互相給造成的傷害。然后在最后要死的時候，弄翻了炭火啊。”
趙晉原搖頭：“就算是毆打致死，身體也會有掙扎痛苦跡象，不應該是直挺挺的，還是躺在過火最嚴重豬圈裏。兩個人就算打進豬圈了，豬圈裏就是第一死亡現場，那豬圈裏也沒有炭火。總不能要死了，再出去將炭火拿火來，給豬圈點了吧。”
林柒柒聽完趙晉原的分析，明白了。徐胖子和韋大軍是被人殺死后，搬到豬圈裏，又擺好了姿勢。
“明明是被殺，證人川建國卻說那倆人是喝酒互毆引起的火災。風很大，火一下子就著起來了，他救人來不及，救火也來不及。這么一看，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賊喊捉賊了。”
趙晉原點頭：“這么看，川建國的嫌疑的確是最大。但我們沒有證據，一切只是推理。而川建國的老婆是副廠長的侄女。有這一層關系在，川建國不好定罪。”
林柒柒轉頭問父親：“爸，那尸體燒焦焦了么？就沒有留下一點證據么？比如，指甲裏有沒有搏斗后殘留的人體組織。牙縫裏，拼死搏斗也可能下嘴咬的么。”
林泉安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褲帶，眼睛眨巴了一下，搖頭：“燒的很厲害，證據……暫時沒有找到。”
林柒柒嘆口氣：“哎，目擊證人找不到，死人又不能開口說話，這倆人難道當真要成背鍋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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