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 您這是…何意？”阿珠保持鎮(zhèn)定，咧嘴笑了笑。
男子輕笑：“嚇到你了？”仿佛方才眼中透出的殺意是阿珠看錯了，不過片刻功夫, 陸慎又恢覆了那副疏懶的模樣。
阿珠聞言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陸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還好沒事, 于是搖頭佯怒嚷道：“督主明知我膽子小還偏偏嚇我！”
“在我看來，你膽子可一點不小。”
陸慎說此話時唇畔微勾，黑眸半彎，目光帶著些許意味深長。
阿珠心跳微漏, 干巴巴地笑了兩聲：“督主您又開始說笑了。”
“快喝湯吧督主，再不喝湯都快涼了！”阿珠忙將雞湯往陸慎面前推了推，面上的笑容。
陸慎倒也沒多言語，真的喝起湯來。
倒是阿珠借著喝湯的功夫, 腦袋飛快地轉(zhuǎn)了起來。陸慎今天怎么說話陰陽怪氣的, 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他若是真知道了些什么, 此刻還會讓她安然無恙地待在東廠嗎？
阿珠覺得自己應是多想了，于是也埋頭喝起湯來。
院外的陽光細碎, 透過窗戶撒到了案桌上，給正在喝湯的青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乍一看竟有幾絲悲天憫人的佛性。
阿珠搖頭，佛乃慈悲為懷, 他陸慎算哪門子的慈悲, 不說佛性了，屆時知道她干的好事，恐怕僅有的人性都剩不太多了。
……
陸慎喝完湯一如既往地去了司禮監(jiān)，阿珠這才得空想那投藥的事。
唯月說過, 這藥僅僅會暫時麻痹人的知覺，并不會傷人性命，她不必太多顧慮。至于何時投藥，還得聽鎮(zhèn)北王的指令。
據(jù)記載，北晉歷朝歷代的天子每年都需在春分日舉行祭天大典，名為祭祀天神。祭天之習俗，從古有之，通過祭天來祈求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
初八宮中便要舉行祭天大典，屆時百官齊聚天壇。內(nèi)宮之中人手大部分都會調(diào)入大祀殿守衛(wèi)。屆時各宮守備兵力空虛，鎮(zhèn)北王又熟悉宮中布防圖，領兵便能一舉攻入。
今日已是初三，再過四日便要到祭天的日子了，她最遲也要在初七夜裏動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絆住東廠和陸慎。
怕被來寢屋打掃的玉芝發(fā)現(xiàn)，阿珠便將藥粉倒進了先前在唯月那裏拿到的空心簪裏。將簪子掩在雕花梨花木盒那一堆碧玉珠釵裏，再三確認看不出來后阿珠才到院子裏透了口氣。
上次出東廠還是臘八，如今也是好幾個月都待在這規(guī)整四方的小院裏了。阿珠心裏總覺得有些結郁，興許是心中積壓許久的秘事所致，也興許是許久未散心的緣故。
……
那日女刺客逃獄，還是從以嚴苛著名的北鎮(zhèn)撫司詔獄所逃。衛(wèi)弘簡直怒不可解，本想重罰北鎮(zhèn)撫司一行人，礙于長公主的身份，便沒再繼續(xù)追責。
衛(wèi)弘坐于龍榻之上閉目養(yǎng)神，身后的女子正給仔細地給他揉按著太陽穴。
“陛下可還是再為那出逃的刺客傷神？”元貴妃柔聲，嬌美艷麗的面容上掛著一抹擔憂之色。
衛(wèi)弘應聲，語氣疲倦不耐：“朕就不明白，那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皆是武藝高強，如今怎連個女刺客都看不住！”
“若不是看在長姐的份上，朕早就狠罰那謝蘭安了！”衛(wèi)弘說到此處睜開了眼，眼中神色微厲。
元貴妃聞言細聲勸解道：“陛下消消氣，為這些事氣壞身子斷然是不值當?shù)模缃翊炭鸵烟樱ゾo找回來才是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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