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爾一驚，慌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從來沒這么想過，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什么？”
“小時候我生了一場大病，是你給了媽媽一筆錢才把我救活的，但我卻一直不知道，還傻傻地以為你是因為生媽媽的氣不愿見她，可其實，你生的是我的氣……”思爾越說聲音越小，到后面，甚至已經染上了哭腔。
江閔皺著眉一言不發，耐心聽思爾斷斷續續把話說完。
“可閔哥就算生我的氣，也依然給我找了業內最好的經紀人，我就覺得，閔哥實在是太好了，我除了跟你道歉之外，什么也做不了……連讓你和媽媽見上一面也辦不好。”
江閔看著眼前這個雙手焦急地絞在一起，低著頭就算看不到表情也知道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的人，不免有些心煩。
“男子漢，哭什么？”
思爾原本只是啜泣，聽到江閔責備的聲音頓時哭出聲來：“我、我忍不住……”
江閔感到一陣頭疼，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再出聲時聲音不覺變得輕柔：“我從來沒有生你的氣。”
“真的？”思爾猛地抬起頭看著江閔，眼睛裏閃著光。
“嗯。”他只是在生自己氣，氣自己做不了母親的首選，也做不了父親的首選，但是都沒關系了，至少，他是李時安的第一首選。
“那閔哥你……是在生母親的氣嗎？”思爾小心翼翼問道。
江閔微微搖頭：“不氣了。”
“那閔哥你會去看望母親嗎？”
“會，這次巡演結束。”
“那……”
“嗯？”
“那我可以，叫你一聲哥嗎？”思爾怯生生問道，眼睛亮晶晶的，裏面藏著希冀。
可是江閔卻沒有給他回答，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像是沒聽到。
思爾眼睛裏的光隨之一點一點消失，是他癡心妄想了，他知道。
但他又忍不住抱有幻想，這一句，他說得太小聲了，他自己都沒聽清，是不是江閔也沒聽清？可盡管這樣，他也不敢再去驗證，沒了那個臉皮是其一，主要還是害怕，江閔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于是思爾心領神會般低下頭默默吃飯，他安慰自己，至少還能在一張餐桌上吃飯，這樣就已經足夠好了。
就在思爾勉強咽下幾口飯的時候，江閔的聲音響起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思爾幾近狂喜。
“可以。”江閔說。
“哥！”思爾立馬喊了一聲，沒控制好力度，整個包間都充滿了他的聲音。
江閔扶額，第一次無比慶幸，這是包間，沒有其他人。
“對不起，哥。”思爾連忙捂嘴，“我太激動了，哥。”
“吃飯吧。”
“好的，哥。”
解決完這個小插曲，江閔渾身都舒暢了，他正準備往集訓場地趕時，卻接到了ida再讓他們休息半天的通知，于是江閔讓白樺調轉車頭，奔向了李時安的別墅。
一進門，江閔看到桌上的一瓶未開封的香檳和幾碟精致的小菜時，有些驚訝。
“這是為了慶祝當飛行嘉賓結束？”
突兀的人聲把正在端菜的李時安嚇了一跳：“今天不集訓？”問完又添一句，“把碗拿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廚房，江閔答道：“嗯，你還沒回答我話！”
李時安失笑：“你答對了一半，的確是為了慶祝，但不是為了那個。”
“那是為了什么？”
“我和邱賢愷的合約到期了，我沒有續約。”
“恭喜了，自由的——李時安先生。”
“懂我。”
“那是自然。”江閔說完，俯身啄了一下李時安的嘴唇，“開胃菜。”
李時安挑眉，抬手勾起江閔的領帶，加深了這個吻。
時間慢悠悠流逝，不知不覺十二月份已經過了大半，白絨絨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給蒼北的每一處角落都披上了雪白的外衣，又因為接近圣誕，大街小巷處處洋溢著濃厚的歐陸圣誕的節日氣氛。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綴滿飾品的圣誕樹、熱鬧歡快的音樂聲……裝點著這個銀裝素裹的城市，讓人看了不禁莞爾。
可就算外面裝點得再漂亮，落在李時安眼裏就只看到了——冷。對他而言，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都不如窩在家、躺在沙發上、悠閑地打游戲來得實在。
“叮鈴——”
正打得精彩時，門鈴卻突然響起了。
“等會兒！”李時安朝門外大喊。
可惜沒有用，原本還算有節奏的門鈴聲在聽到聲音之后反而更急促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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