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細想她與許梧黯的關系,
突然發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從原本是她一腔孤勇地闖入他的世界,立下要拯救這個少年的誓言。到現在這個少年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一次又一次地把光照進她的世界。
起因是她拯救這個少年,現在更像是這個少年拯救她。
沈棲低頭看了眼手中捏著的兩個娃娃。
一個是太陽一個是小白兔,玩偶上面的走針很粗糙,用的也是一種很廉價的布料。
但就哪怕廉價,沈棲也很喜歡。
她舉著手中的玩偶,把它貼在自己的臉頰:“可愛嗎?”
許梧黯看著小姑娘的臉蛋在兩個玩偶中間的夾縫,可愛是可愛,倒也增添了幾分滑稽。
他點頭:“嗯。”
沈棲歪了歪腦袋:“這可是我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娃娃。”
許梧黯一楞。
沈棲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她記事以來擁有的第一個娃娃。
在沈康出生之前她享受過幾年家人的愛,但那時候她的爸爸和媽媽就很想要一個弟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家裏人送給自己的那些為數不多的禮物基本上都是男生愛玩的那些。她的爸爸不懂這些,見第一次她玩積木還挺感興趣的樣子,后來每回送她的禮物都是積木那一塊兒的東西。
有一年沈文錦倒是送給她送過一個洋娃娃,不過還沒出沈家大院,就被自己的一個遠方表妹吵著要這個娃娃。
而自己的媽媽則是站在旁邊,笑著說:“來七七,妹妹想要這個你就把這個送給妹妹。”
她從沈棲懷中抽過洋娃娃,替沈棲把洋娃娃送給了表妹。
童年時沈棲唯一收到的洋娃娃,到自己手上沒多久就被自己的母親送給了別人。
后來她有了自己的零花錢,她可以自己買玩偶這些了,但當她路過商場的玩偶專區的時候,卻沒有選擇去買這個。
童年時候的缺失,已經讓她習慣了沒有自己所喜愛東西的感覺。
“許梧黯,謝謝你。”
“嗯,不用謝。”
沈棲和許梧黯就這么安靜地坐著,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這安靜的氛圍卻了彼此自己獨處的時間。
沈棲總覺得,只要和許梧黯待在一起,她總是會特別舒服。
他雖然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但還是會讓人忍不住靠近。
不遠處有一個小男孩撒開父母的手歡快地跑了出去,嬉笑聲在這安靜的環境當中尤為突兀。
沈棲心裏落了一塊石頭。
“許梧黯。”
許梧黯聞聲看了過去。
沈棲彎著唇,說:“我的生命中,有一個叫沈康的名字。”
這個名字最常出現在她的生命當中,不管是到哪。她的奶奶會提,她的媽媽會提到,她自己也會在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到沈康。他的名字是一個禁忌,也是一個對沈棲的枷鎖。
沈康是她的弟弟,出生在她七歲的時候。
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中出生了一個男孩,無疑是全家的喜悅。在沈棲的印象當中,她的弟弟從出生開始就是全家捧在手心裏的一個心疙瘩,是所有人都喜愛的存在。其中最在乎沈康的就是沈棲從小就很想親近的奶奶。沈康出生之后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體不好,她的奶奶還為此山上的寺廟為沈康欺負,那么一大把年紀,那么高的山峰硬生生的要靠自己爬上去。她還親自為沈康取了名字,沒有多深刻的意義,就叫沈康,健康的康。
沈棲從前很想得到的愛,沈康一出生就擁有了。
沈康一歲的時候,沈棲的奶奶找了一個算命的大師來家裏算命。算命的那人說,沈棲是漂亮的,具有攻擊性的漂亮,她眼下臥蠶那處的淚痣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個位置不好,是克子克夫的。算命大師的三言兩句就把奶奶哄騙得不行,沈奶奶那時候就讓沈棲爸爸把沈棲送走,以沈康身體不好為理由,送到別家去養著。
沈振則自是不愿,沈棲是他的女兒,他怎么可能把她送走。那時候陳淑禮精神也還正常,面對送走沈棲這個想法也不太認可,這件事便這么被耽誤下來了。
沈康身體一直都病懨懨的,就算是面對奪走自己為數不多愛的弟弟,沈棲還是會很關註。她會在自己的休息日不出門,躺在沈康身邊陪著他玩兒,對沈康的事情比自己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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