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芳姨在嗎?”
聽到聲音,女人轉(zhuǎn)過頭來,表情一臉不耐煩,“她自己有腿,誰知道她跑哪去了。你找她干嘛?”
語氣毫不客氣,很顯然,對一個陌生人不至于這么大的敵意,女人的怨氣來自于田雨柔口中的人。
田雨柔想到老爺子說的話,這一家子因為芳姨的病花了不少錢,估計是兒媳嫌棄老人家拖累他們了。
她皺了皺眉,對這女人的好感直線下降,看樣子今天婦人跑出去還是她故意的。
“我一個月前跟她談好一筆生意,今天來確認一下。”田雨柔面不改色地隨口瞎謅了個借口。
“談生意?我怎么沒聽說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擺擺手,“那你怕是不湊巧,我婆婆前陣子生病了,腦子也變糊涂了,估計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談,一樣的。”
“這個……”田雨柔一臉為難,“怕是不太方便,這樣吧,你先讓我跟她見一面再說。”
女人一聽,覺著這生意沒戲,又恢覆到方才的不耐,“人在樓上,你自己上去找她,別怪我沒提醒你,老婆子現(xiàn)在瘋瘋癲癲的,誰知道會不會傷人,剛才回來把我撞得夠嗆……傷到了可別找我們說事兒。”
“謝謝。”
田雨柔往樓梯方向走,隱約聽到女人在嘀咕著什么“把我當外人防著”、“有生意連兒子都不說”、“老不死的”,一個個字眼甚是扎人,聽得她眉頭直皺。
雜貨店樓梯狹窄,拐角處甚至堆了不少貨物,堪堪留出一條過道供人經(jīng)過,對于手腳不那么便利的老人家來說,一不小心可能就把東西撞倒,危險得很。
樓上很安靜,田雨柔想到婦人剛才的狀態(tài),謹慎地放輕了腳步。
二樓的門沒關(guān),虛掩著,留下手掌寬的縫隙。
她小心握住門把手,把門推開了些,屋內(nèi)的情景也看得更清,普通的客廳擺放,不遠處卻倒下了一張椅子,左手邊是一扇房門,同樣虛掩著,椅子倒下的方向是朝著房門的,看樣子是有人匆忙間進去時弄倒的。
這種意識讓人稍微放松了些,她松開門把手,跨進了屋裏。
就在這時,田雨柔猛然驚覺腦后一陣風(fēng)略過,千鈞一發(fā)之際,身體條件反射的速度比腦子反應(yīng)要快,她轉(zhuǎn)身伸手擋住后上方砸過來的椅子,手下順勢一轉(zhuǎn),椅子從襲擊者手上脫落,砸到了地上,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田雨柔驚出一身冷汗,這才看清了那人的臉,不是那婦人還能是誰?
婦人身上完全沒有了一個月前的慈祥氣質(zhì),像是發(fā)了狂,看人的眼神透著一股狠戾,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婦人見偷襲不成功,猝不及防抬腳朝她肚子踹去。
田雨柔走神了一瞬,只來得及往旁邊躲了躲,依舊不可避免地被踢到了腰側(cè)。
吃痛的瞬間,田雨柔心中警鈴大響,本以為她會趁機而上,誰知那婦人轉(zhuǎn)身便跑,踏著屋內(nèi)的桌椅,直奔窗臺。
她突然想到婦人突然發(fā)狂是因為她抓住了婦人的手,估計這鬼怪不能碰到她。
田雨柔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婦人一腳跨上了窗臺,毫不猶豫地往外一邁,消失在了窗口。
她咬咬牙起身過去看,發(fā)現(xiàn)那婦人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抬頭看了她一眼,飛快跑走了。
田雨柔憤憤地拍了下窗臺,轉(zhuǎn)身下樓,從雜貨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人影了。
路邊的街燈突然亮起,田雨柔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夕陽已經(jīng)悄然退下,只剩下一絲光亮在天邊,眼看著也要隱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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