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書房門外，小鬼卒晃悠進來，彎腰鞠了個躬：“大人，沒別的吩咐的話，小人先行告退了。”
崔鈺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陳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這主仆二人給耍了，這下好了，被抓了個現行，要是崔鈺跟秦廣王說的話，他這職位可就不保了，指不定下一世投胎會被發放到哪裏去。
“崔判官您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惡意，真的是因為有案件要查。”
他現在也不敢再搬秦廣王的頭銜出來，生怕事情捅穿之后會變得更加嚴重。
“你倒是與我說說，如果真跟案件有關，我自會斟酌。”崔鈺坐到凳子上，把生死簿從陳川手裏奪了回來，目光觸及到田雨柔陽壽那幾行字時，神情并無一絲波瀾。
這個微小的平靜表情讓陳川找到了另一個關鍵點。
崔鈺在看到那不知道表示什么意思的符號時并無異樣，而他又掌管生死簿，自然是對裏面的記錄一清二楚。
“崔判官，在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之前，可否請您解釋一下這個符號是什么意思？”
“你有資本與我討價還價？”
陳川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郁氣，保持被迫營業狀態：“您說得是，其實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只是事關地府安定，張揚出去的話我怕是擔待不起。”
“我在地府任職的年限之長，整個地府怕是沒人敢與我爭第一，如何趨吉避兇還需要你教嗎？”
陳川：“……”跟職場老人辯駁是他做過最蠢的事。
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意思，陳川退到書桌前，猶豫片刻還是將秦廣王的擔心告訴崔判官了。
當年的事，崔鈺自然全都知道，其實在看到陳川翻看的那頁時就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
“秦廣王心系地府，衷心值得稱讚，只是此事不該他插手，你告訴他，別再試圖尋找幽冥之靈的下落了，那都是無用功。”
“雖然崔判官您在地府任職多年，但輪職位似乎輪不到您對秦廣王下達指令，您這樣著實讓我為難。”
崔鈺這次聽到這種不敬的話竟不生氣，反倒笑瞇瞇道：“你還想知道這生死簿上的符號是怎么回事嗎？這符號說明此人的陽壽不歸生死簿管，連生死簿上都無記錄的人，你追查下去有什么意義？”
陳川滿臉寫著“震驚”二字，不歸生死簿管說明這人置于天地之外，眾覽蒼生，除了五官王培育出來的幽冥之靈，還有什么是置身天地之外的？
答案非常明顯。
“您的意思是，田雨柔就是幽冥之靈？”
“我可沒那樣說過，方才就已經提醒你，此事不該地府任何人管，再追下去可是會招來禍端的。”
“我明白了。”
既然生死簿上的記載是這樣的話，說明崔鈺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知道這事兒了，卻隱瞞地府多年，這其中牽涉的事怕不是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陳川不打算再跟崔鈺掰扯下去。
陳川離開之后，崔鈺把生死簿收起來，起身快步走到待客的內堂，那裏坐著個背對門口的男子，一襲長發如瀑布般散落在身后，鎏金長袍在光線下隱隱反光，從背影便能看出英姿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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