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姑娘,上官公子請您去一趟驛站。他說,今日就要離開西啟了,臨行前,想和故人道個別。”溫如汐坐在宮苑的石桌前發著呆,身旁的宮女說道。
琴音裊裊,似細雨撫桐,又如微風拂柳。溫如汐踏入了驛站,只見上官透一襲白衣,坐在院落間,軒然霞舉,溫潤如玉。霎時間,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月上谷定情的那個夜晚。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如汐,我們怎么說,也算是朋友吧?是不是在臨行前,應該陪故人喝一杯?”見溫如汐走了進來,上官透搖著折扇,笑著說。
“你,想通了?”溫如汐小心翼翼地問道。
上官透爽朗一笑,“我上官透是什么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回到東都,追我的姑娘能從東街排到西市。我有什么想不通的?倒是有些人,到時候,可不要后悔呦!”
溫如汐笑了笑,微微嗅了下鼻子。“現在南梁天下已平,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嗎?”
上官透合起扇子,在掌心敲了敲。“回月上谷,烹茶養花。嗯……再去東都喝酒,順便,拐個姑娘。”他輕松地說著,目光流轉,眼中裝著點點星辰。溫如汐望著他,一時間,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活潑狡黠的小狐貍。
“不過呢,在臨別前,你可不可以再喚我一聲透哥哥?”上官透笑著給溫如汐的杯中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的盛滿。“好歹我們開心的開始,也要愉快的結束嘛。喊我一聲透哥哥,干了這杯酒,從此之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溫如汐望著那張如玉的臉龐,整顆心皺在了一起。她緩緩舉起了酒杯,拼命地壓抑住眼中的淚水,用盡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個微笑。
“透哥哥。”
“汐兒。”
微風拂過,吹亂了鬢角的青絲,明媚的陽光灑在院落、身上,溫柔繾綣,朦朧似畫。
若是時空,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烈酒入喉,是一絲一絲的疼痛,仿佛要把她的喉嚨灼裂。溫如汐放下了杯子,覺得有些發暈。“這酒?”
“汐兒!”上官透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汐兒,對不起。”他輕輕攏起她,袖角掉落了一包藥粉。
“天命之毒只有兩種解法,以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犧牲孩子?要想解你的毒,唯有以命換命,這一種方法。”上官透緊緊把溫如汐擁入懷中,大滴的淚珠沁在眼框,把眼角撐得通紅。
“汐兒,原諒我的自私,沒有和你商量便私自給你解了毒。要是我和你說了,大概你是不會允許的吧。”他低下頭,深深地望著溫如汐,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的面龐。“這東都,哪裏有什么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一品透?唯有一見汐兒,便身不由己的透哥哥。”
“可是,我的汐兒愛的不是我。”他輕輕把頭抵著溫如汐的頭,淚珠似星,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如今,父親昭雪,姐姐歸來,大梁太平,百姓安居。我余生的愿望,便只剩一個你了。天命之毒無解,我實在,沒有辦法就這樣看著你離開。”
“我看得出,容齊他很愛你,我相信,他可以護你周全。可有這天命之毒,你們也難得到圓滿。這個麻煩,就由我這個多余的人來解決吧。”
“只是,若是有下輩子,我希望,第一個遇見你的人,是我。”
上官透閉上眼,在溫如汐的發間落下深深一吻。“汐兒,謝謝你在我臨走之前,又喚了我一聲透哥哥,為了這一聲透哥哥,粉身碎骨,只為卿安。”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雙堅毅的眸子明亮如星。
溫如汐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上官透回東都時遭到了魯王的暗算,身中利劍,墜落了懸崖。
“透哥哥!” 溫如汐猛地坐起,一身冷汗。她睜開雙眼,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竟然是在月上谷。
“如汐。”眼前朦朦朧朧,出現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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