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津陽縣臨海，大多數(shù)百姓散居于島上，只四成居住在城中。
縣城雖破舊，但也有熱鬧之處，那就是東西城的兩處瓦子，其中西城瓦子最繁華。
這裏街道寬闊，路邊有客棧、茶坊、米鋪、布莊，街上還隨處可見各樣膚色瞳孔的人來來往往。
蘇綰奇怪：“這裏跟我們來第一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樣，津陽縣出現(xiàn)這么多異國人，想來商業(yè)是繁盛的。可為何還這么窮？”
陸安荀道：“沒有官府管，行市混亂，鄉(xiāng)紳壟斷，百姓當(dāng)然窮。”
此時，蘇綰著男子裝扮跟陸安荀走在街上。而百裏言玉跟在身后，他一身白衣，執(zhí)了把逍遙扇扇得風(fēng)度翩翩。
因有百裏言玉在，他們在街上的回頭率頗高，婦人小姐們都朝他看。
蘇綰悄悄對陸安荀道：“你堂堂縣令的風(fēng)頭都被他搶了。”
陸安荀不以為意：“長得跟小白臉?biāo)频模銈兣讼矚g這樣的？”
蘇綰：“喜歡啊，好看的男人誰不愛看？”
陸安荀一言難盡地睇了她一眼，丟下句“膚淺”，然后往前走了。
“唉，你等等我啊。”蘇綰追上去：“分明是你先問的，我如實回答你卻生氣。”
“誰說我生氣了？”
“好好好，你不生氣，可你走這么快做什么？”
陸安荀腳步放緩了些。
過了會，突然開口問：“我跟百裏言玉哪個好看？”
蘇綰好笑，小公主居然計較這個？
“當(dāng)然是你啊。”蘇綰違心說。
果然，下一刻見陸安荀唇角翹起來。
這時，百裏言玉追上來：“你們說什么？”
“沒什么，”蘇綰說：“我們討論接下來去哪。”
“去哪？”
陸安荀：“去鬼市看看，你那批貨興許能在那見到。”
“鬼市？”百裏言玉茫然：“跟鬼打交道的地方？”
陸安荀聽了，莫名陡生一股優(yōu)越感。
他看向蘇綰，無聲道：
你看！長得不如我便算了，還是個傻的。
鬼市，并非跟鬼打交道的地方，而是交易非法物品的地方。越是無官府管轄之地，鬼市越發(fā)猖獗興盛，這裏交易天南地北的貨物，皇家臻品、百年絕世珍藏，凡能出得起價錢，皆可買到。
陸安荀等人先是去酒樓用了頓晚膳，等到掌燈時分，便開始往熱鬧的地方去。
城西瓦子比起東京城的來說并不大，走幾條街就逛到盡頭。
盡頭處，是一片喧囂的燈火，隱在夜色中，宛若鬼魅陰森。
富家子弟、販夫走卒皆聚集于此，人頭攢動又顯得此處多了點人間煙火。
他們經(jīng)過一家勾欄，勾欄門口站著幾位風(fēng)塵女子，揚著手絹往百裏言玉和蘇綰身上招呼。
蘇綰男子裝扮，長得細(xì)皮嫩肉，頗有俊俏之風(fēng)。百裏言玉一身白衣風(fēng)流倜儻、溫潤如玉。兩人跟皺眉繃臉的陸安荀比起來，更顯得受歡迎。
結(jié)果姑娘的帕子還未碰著蘇綰，她就被陸安荀猛地拉開。
那姑娘嚇一跳：“喲，公子心情不好？怎么這般不知情趣？”
陸安荀指著百裏言玉：“找他，他最懂情趣，而且萬貫家財。”
一聽“家財萬貫”，勾欄裏的姑娘們奔出來一哄而上，吵吵嚷嚷地把百裏言玉拖進(jìn)去。
蘇綰震驚：“陸安荀，你公報私仇啊。”
這幾天陸安荀忙裏忙外，為縣衙的事也為百裏言玉的事。可百裏言玉倒好，優(yōu)哉游哉住在縣衙裏跟蘇綰好吃好喝，這便罷了，逮著機(jī)會還要挖苦陸安荀一番。
陸安荀早就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陸安荀也不反駁，徑直拉著蘇綰：“走，去前面。”
“百裏言玉會有事嗎？”
“男人進(jìn)勾欄還能有什么事？”陸安荀說：“快走吧，一會要開始了。”
“哦。”蘇綰跟著他走，邊問：“你怎么知道這裏有鬼市？”
“衛(wèi)峰說的。”
兩人進(jìn)了一家叫“巨通”的典當(dāng)行，這裏是城西瓦子最高樓。大堂內(nèi)擠滿了各色的人，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挑選貨物，有的懷裏抱著稀奇古怪的東西四處尋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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