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什么？

顧卿塵沒有說，可是就算她不說，顧文軒也知道她想要說什么，陸之信告老還鄉的消息朝中無人不知，就算他不再朝上了，可這種消息還是能夠收到的，而且，他還剛剛看過他。

“塵兒，我這一生，不過就是為了你和你娘，你娘早早的離開了我們，我在朝中，最大的用處不過就是給皇上一個安慰，我想你該知道的， 皇上喜歡你娘，可是柔兒選擇了我，在皇上心裏，他是不可能將這件事情放下的，所以，柔兒死后，他既難過，又慶幸，因為我和他一樣，都是失敗者，你不要心裏覺得有些什么，為父已經很滿足，至少，為父還有你，皇上什么都沒有?！?

慕容君璽是怎樣的一個人， 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這些年他之所以盡心盡力為金陵做事，一個是他替金陵的百姓考慮，還有一個，是當初姬柔覺得有些對不住慕容君璽，他并不想要姬柔還受這樣的折磨，所以他才會選擇留下，不然， 他早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柔兒，是喜歡自由的人呢。

顧卿塵眨眼，她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不知道的，卻是自己錯了，她所以為的，不過就是自己的一廂情愿，父親知道的，遠遠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爹……”

“塵兒，為父和你說這些并不是想要說什么，而是想要告訴你，人活在這世上一輩子，總該是要靠著一些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而活下去的，我唯一的動力就是你，現在看到你有足夠的能力，我已經很滿足了，根本就不會再想其他的事情，一切，都讓它順其自然吧，上天要你五更死，絕不會留你到七更，我能看到你身邊有保護你的人，為父已經沒有任何遺憾?！鳖櫸能幮难Y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牽掛，就算讓他現在去見姬柔，他也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不知道為什么，顧卿塵在聽到這樣的話時，覺得有些惶恐，似乎她的爹爹，此刻就會乘風歸去，不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察覺到顧卿塵的害怕，顧文軒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暖意源源不斷的穿了過去：“阿塵，南井皇是能夠給你幸福的人，可是不一定你的幸福就是要他來給的，如果可以，你最好做出你心裏的決定來。”

顧卿塵詫異的抬起了頭，為什么自己的父親要這樣說？難道自己表現的有那么明顯？可是自己明明已經將心給定了下來，“爹，我——”

“別忙著現在敷衍我，同樣，你也不要敷衍我，也許你現在是對南井皇有好感，但是你要將感動和感激與愛分開，這一點，你的娘親做的比你好，至少，她一直都很明白，她愛的人是我，而不是皇上，即使當時的皇上的確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對你的娘親也很好?！?

顧卿塵簡直就要無語，自己的父親真的不是在側面夸自己嗎？感激和愛……她當然能夠分得清啊， 而且慕容君璽和司炎是不同的，慕容君璽那樣的人，怎么能夠和司炎相比？她和娘親的選擇，自然是不一樣的。

“爹，我知道， 您就不要擔心了， 你都說狐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現在干嘛還和我說這樣的話，當心他回來找你的麻煩?！?

顧文軒聽了顧卿塵的話，也就不再說話，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了不是嗎？而且，南井皇的確是值得托付的人，要是能讓他在她的身邊的話，應該會很好才是。

皇宮。

四周悄然無聲，除卻偶爾的鳥叫聲，只有葉子颯颯的聲音。

內中不知是人太過大膽，還是本就是有那樣的傲氣，竟是將自己全然放開在陽光之下，毫無躲避之意，在這皇宮裏，也不見半分懼意。

“王爺，您真的全都好了嗎？”

“恩?！?

在金陵，能夠被叫“王爺”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他是容親王，先帝最得意的九皇子，現任帝王唯一的弟弟。

小禾一向都知道王爺冷情，所以即使他說一個字，自己也絲毫沒有感覺到奇怪，“王爺，您能夠恢覆記憶真的是太好了，您都不知道，在奴婢知道您失憶的時候，有多不知所措，宮裏因為您失憶還將手中的權力都給放開亂的不行，王爺，您都能想起來了嗎？”許是沈浸在慕容君燁恢覆記憶的興奮之中，竟是全然沒有察覺到慕容君燁臉上的變化。

小禾見慕容君燁沒有說話，以為對方是在聽自己匯報，便迫不及待的繼續道：“不過請王爺放心，宮裏一切都正常。”

慕容君燁微抬了眼，沒有看小禾，可小禾就是感覺到了有一束強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最近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嗎？”

小禾往后退了一步，是了，王爺自然恢覆了記憶，自然也是想起了自己在宮中安插的人手，那么自然也能夠知道最近在宮裏發生的事情，“是，奴婢最近被顧小姐盯得很緊，她似乎是知道了奴婢是王爺您的人，所以在離嫣宮外都加派了人，想來應該是上次奴婢在顧小姐來的時候在婕妤的事情上表現的太過，才露了馬腳?！?

慕容君燁在聽到“顧小姐”三個字時才有了些許表情，“何時？”

小禾頓了頓，回道；“半月以前?！?

慕容君燁手指間本夾雜的樹葉驀然落下，不知不覺，夏天都快要到來了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段時間阿塵說天氣熱， 不想要待在王府，所以特意去了山莊，又怎么可能會來皇宮？可是小禾口中的人若不是阿塵的話，這能讓她用敬語，還姓顧的女人，會是誰？

“她還好嗎？”

小禾是知道慕容君燁對顧卿塵的感情的，聽他問這樣的話，以為是在關心顧卿塵，道：“王爺也該知道，顧小姐如今不能說話，雖說武功上了一層，可是奴婢總覺得她很不開心，王爺，您應該見過顧小姐了才是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