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安找不到刀,最后看著地上被摔碎的瓷器,撿起一塊最大最鋒利的。
她一雙紅腫的眼,此刻死死盯著屏風后的人影,忽就沒了聲音。
白瀧還以為她消停了,正要探頭,誰知道腰腹一側(cè)陡然傳來絹布被戳破的聲音,不等反應(yīng),那塊頭部尖銳的瓷片橫著劃過來,將她嚇了一跳。
“你!”
何平安冷著眼,見她因驚嚇不能動彈,便握著瓷片狠狠扎過去。
“啊——”
聽到屋裏的慘叫,那外頭看熱鬧的三個人不敢再站下去,連忙進屋。
錢氏見眼前的情形,捂著心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么了?我晌午來不是還好好的么……”
白瀧腰腹一側(cè)都是血,一張小臉慘白慘白。
始作俑者將那一層絹布統(tǒng)統(tǒng)劃爛,抓著白瀧的頭發(fā)不許人跑。
她那只握瓷片的手用了極大的力氣,此刻正在滴血,將地板弄臟了不說,血沾到白瀧的衣服上,也不知她受傷多重,光看著就叫人觸目驚心。
何平安趁著那幾個人沒到跟前,又扎過去,惡狠狠道:“你就仗著那個狗東西給你撐腰,到我跟前耀武揚威。你要是沒有顧蘭因,連只狗都不如,丫鬟身子小姐命,真當我是吃素的?從前在顧家的時候裝的太柔弱,竟讓你小看了。”
白瀧疼得發(fā)抖,擠出聲道:“我不過動動嘴,哪裏像你強盜一般。我從前錯看了你,如今要你還債的是少爺,我不過是一個他跟前伺候傳話的人,你報覆不了少爺,就恃強凌弱,拿我出氣,算什么東西!”
“等少爺回來了……”
錢氏撲上來捂住她的嘴,裝心疼道:“白瀧你少說兩句,瞧瞧,都流了這么多血,快走快走。”
翠芳跟幾個丫鬟要抬她走,奈何白瀧的頭發(fā)還被何平安抓著不放。
“少奶奶,得饒人處且饒人。”錢氏當和事佬,勸道,“她一個丫頭說了什么得罪的話,到時候掌嘴罰她,現(xiàn)如今看她這一身血可憐相,姑且先放她走,找個大夫看看,要是鬧出人命那就不好收場了。”
何平安渾身冒汗,這一會兒身上的勁過了,見白瀧在發(fā)抖,自己的手也鉆心的疼,頓感到?jīng)]意思。
她松了手,轉(zhuǎn)過身,沒走幾步,頭發(fā)昏直挺挺便倒下去。
幸好花大夫在一旁穩(wěn)穩(wěn)扶助,否則這一地碎瓷,要是砸到了頭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別院裏出這樣的事,家裏有人跑到當鋪告訴顧蘭因。
正在跟人算賬的年輕人頭也不抬,等到清理了手頭的事,才套馬往回趕。彼時成碧已經(jīng)回去了。見白瀧傷成這樣,轉(zhuǎn)身就去看何平安的傷勢。
花大夫把她手包扎好,屋裏已經(jīng)收拾過,何平安這會兒昏了過去,也不知何時醒來。她寫下藥方,見門口有個探頭探腦的小廝,認出他就是之前夜裏請自己出診的那個,于是將藥方給他,叮囑了幾句。
成碧問了些病中忌諱的事,最后又請她再給白瀧瞧瞧。
“白瀧姑娘驚嚇過度,身上只是皮外傷,無妨的。”
花大夫走后,成碧悄悄去了白瀧房裏,他之前受傷少爺給了他一瓶祛疤的藥,效果極好,他現(xiàn)下擱到白瀧床前的小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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