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百零八章
喜春院連夜喊了大夫, 這事第二日一早便叫各房都知道了。
老侯爺跟夫人坐在花廳裏，等著新婦來敬茶，見來的只有四兒子, 便問起昨夜的事。
老夫人先開口，她剔了自己這個(gè)庶子一眼, 故作疑惑道：
“昨兒琴韻去你那裏, 怎么聽說……你新過門的妻子原先還生有一女？”
陸流鶯見她不吃自己遞的茶, 便將茶盞遞給了一旁的丫鬟，微微一笑，解釋道：
“昨日趁著我不在，她說這話，不過是想讓琴韻姑娘給她開門而已。是我強(qiáng)逼她嫁了過來，如今木已成舟，還望母親不要再提起了, 免得讓人知道, 污了兒子的名聲。”
琴韻看著四公子，像是憶起什么, 俯身小聲對(duì)老夫人道：“我早上從大夫那裏打聽過, 四太太昨夜割傷了手, 又因氣血攻心昏厥過去。若真是強(qiáng)娶，倒也情有可原。”
老夫人聽罷, 抬眼瞧著陸流鶯著玩世不恭的樣子, 斥道：“你還知道這名聲怎么寫？也不出去打聽打聽, 你那點(diǎn)名聲爛得跟泥一樣，原先你十七八歲時(shí)候, 我也給你找過幾個(gè)好人家的閨女，可一聽你的名字, 沒有一個(gè)點(diǎn)頭答應(yīng)。如今老大不小，知道成親了，整這么一出，家裏的臉都快讓你丟光了。”
老侯爺神情覆雜，默不作聲，見他笑吟吟的，一拍桌子，四下沒人說話了。
氣氛壓抑的緊，原先看笑話的女眷都低下了頭。
陸流鶯立在一旁，老侯爺走到他身邊，看著他失望道：
“我們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可你不該如此，這才頭一天，就喊大夫來，以后她要是個(gè)烈性的人，怕是活不過一年，你年紀(jì)輕輕何苦去造這樣的冤孽呢？”
“我瞧她第一眼，就喜歡。既然喜歡，自然要……”
“閉嘴！”
老侯爺被他戳中心裏痛處，再看他那張跟生母有八分相似的面容，怒不可遏：“下作！侯府公子，竟如此下作！”
陸流鶯緩緩抬起眼簾，皮笑肉不笑道：“父親如此厭惡我，那我搬出去好了。”
老侯爺冷笑道：“搬出去？你就好好待在家裏，這些日子若是敢再惹事生非，做那些欺男霸女的壞事，仔細(xì)我打斷你的腿。”
老夫人挑著眉，一個(gè)人搖了搖頭，像是料到了老侯爺?shù)恼f辭。
老侯爺走后，陸流鶯也沒有多留，大房、二房、三房的女眷坐在花廳裏陪老夫人說話，老夫人常年深居簡出，今日出來到眾人跟前已經(jīng)是給足了陸流鶯面子，眼見正主都走了，她圖清凈，也回了自己的佛堂，留下的幾個(gè)兒媳婦聊了一會(huì)兒，閑來無事，便要去喜春院探望新妯娌。
鳴玉被陸流鶯調(diào)走，喜春院換了一批生面孔的小廝，能見到的丫鬟更是屈指可數(shù)，昨兒給何平安陪嫁的丫頭今日已經(jīng)全部換了。幾個(gè)太太到了喜春院，見裏頭是這樣的光景，一時(shí)遲疑，不敢靠近。
“坊間傳言四弟好龍陽，這院裏清一色的小廝，真是……嘖嘖嘖。”二房的林氏幸災(zāi)樂禍道，“咱們這個(gè)弟妹，以后怕是日子難過呢。”
“你沒聽到四弟今天說的？喜歡的緊，說不定還能改邪歸正。”三房的竇氏娘家身份最低，性子最軟，什么都往好處想，不過這樣的話說出來，多少有些陰陽怪氣的。
因?yàn)楦腥硕贾狸懥鼹L是個(gè)不著家的人，一個(gè)月，有大半個(gè)月都流連花叢之間，怎么可能輕易就改了性子。
大房謝氏望著裏面，皺眉不肯進(jìn)去，嘴裏道：“那正房的門緊閉著，我們現(xiàn)在過去，想必人還沒醒，還是不要去驚擾她。”
林氏不肯：“咱們都備了禮，如今快到正午，她也該醒了。咱們?nèi)デ魄疲烤故窃鯓拥牧遗樱堑盟牡軓?qiáng)娶過來，新婚之夜，就這樣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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