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晚春,天氣漸暖。青天碧草的園子中讓人神情氣爽。胡璇就坐在小涼亭裏看書。
“璇哥!”韓越之由小院兒處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娟兒,一如既往提著個(gè)小籃子。
放下書箋,胡璇微微含笑向著他:“越之,你來啦!”
“我不來看你還能找誰?”韓越之笑盈盈在往胡璇對(duì)面一坐,招招手讓娟兒將小籃子裏帶的點(diǎn)心擺上石桌,轉(zhuǎn)頭對(duì)她道:“再讓人備新的茶水來!”
娟兒退了下去,韓越之伸手拿了盤子中的碧色小粘包,喜滋滋的對(duì)胡璇道:“今天這個(gè)可花了工夫,璇哥你嘗嘗看!”
胡璇早習(xí)慣了他隔三差五的“民間美食”。韓越之便有這個(gè)習(xí)慣,吃包子餃子還是餅子都是直接動(dòng)手的。反正也沒有別人,胡璇也便不說這些小事,就著他便也以手代箸,接在手中。
這小包子晶瑩剔透似的,可以看到裏面微微透出淡褐色的餡兒來,拿在手裏軟棉棉的,放在嘴裏咬上一口,外面碧色的皮兒竟像是糯米制成,柔韌軟滑,透著淡淡的茶香味兒,嚼下去裏面是豆沙的餡兒,還入了干果仁兒,果然清香得宜。
“虧你想得到。”胡璇笑著讚道:“我托你的福,多嘗到這么許多好東西……”
“什么呀!”韓越之把盤子向胡璇推了推:“璇哥喜歡才好,盡管多吃些。這些都不是什么珍貴東西,我還怕你吃慣了宮裏的山珍海味,嫌我這種東西不好吃……”
胡璇微微搖頭,淺笑作答。
他本就不撣言語,偏偏他住在哪裏都門庭若市。阮鋆芷來探、韓越之來望,葉納三不五時(shí)的也過來天南地北的聊。
宴子桀就更不用說了,每天必然來踩回門檻。胡璇倒有些怕他來了,仿佛回宮傷好以后,就沒有哪天能纏得過他。每天被他纏著歡好,累到手腳無力。午后若沒讓他盡興或沒讓他得逞,晚上定然想方設(shè)法的給召進(jìn)他寢宮去……想見他卻又怕見他,相比起來,韓越之每天來看看自己,送點(diǎn)吃的聊兩句閑話,倒輕松多了。
“璇哥,你這是看什么書?”韓越之看看那卷書箋,皺了皺眉頭,他只淺識(shí)字句,讀書解意頗為吃力:“有那么好看么?說的是些什么?”
“這個(gè)……”胡璇笑著拿起書箋,在手中輕輕拍了拍:“好看吶。寫出來的戲,雖說都是編度的故事,卻很曲折。你要看么?”
“我可不看,累死人了。你給我講講,我聽聽?”
“……講……”胡璇想了想,還是給他長話短說吧,怕是他這樣的性子,說得久了他也聽不進(jìn)去:“……說的是一個(gè)國君寵愛一個(gè)女子,這女子卻浮華虛榮、極盡奢侈,最后這個(gè)國君變成了昏君,賠送了江山的故事。”
“……”韓越之皺了皺眉頭:“國君也有這般癡情的人?或是那女子太過美麗?”
“兩者皆有。不過不是只寫兒女情長,這國君并不是儲(chǔ)君,后來謀了權(quán),起初也是歷精圖志……哎。”胡璇自嘲的笑笑邊搖著頭:“不過都是編造出來的,只有我這種閑人才當(dāng)真的看,然后傷春悲秋。”
“即然你知道你自己這個(gè)樣子,就不要看這種凄凄慘慘的東西了!”韓越之撇了撇嘴:“你身子骨自來就不好,該找些樂子,讓自己愉快些才是。”說到這裏面上多了幾分關(guān)懷之色問道:“璇哥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身子還有什么不適么?”
“沒有。最近都覺得很好。”胡璇淡笑,就算自己身體確是不大舒服,但也不至于逢人便講吧?
最近倒是常常頭暈?zāi)垦#瑬|西也不太能吃得下,心裏覺得不是上陣子挨那一刀傷了元?dú)獾脑挘闶亲屟缱予顩]日沒夜折磨得心力憔悴。
他這人自是能忍便忍的性子。本來自己這身份留在宮中,就巴不得別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裏還會(huì)動(dòng)不動(dòng)就因?yàn)樾┬∶≌杏t(yī)進(jìn)宮探病?
胡璇的意識(shí)開始飄遠(yuǎn)。
這是最近常有的事。
這個(gè)時(shí)候宴子桀正在他身上大行其事。
好在他體量自己身體虛弱,最近就算與他交好,也只是自行其事,不再反覆挑弄強(qiáng)求胡璇的高潮。
如果說沒有攀上云雨之峰的交合是折磨的話,在胡璇開始昏沈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對(duì)他在自己身體中肆情的兇器感到麻木。
胡璇只是隨著他的性子附和,直到他盡興。而自己的頭腦中則是轟鳴連連,目光所及也是一片蒼芒的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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