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泰心中已做好了打算,急著趕快走完這些過場,好去見魚蝶兒。所以當(dāng)皇上要賞賜他宴席時,他也推卻了,只道連日的趕路太過勞累,皇上便體恤的放他走了,不過宴席倒是沒取消,改在了第二日。
緊接著去太后宮中,這個皇祖母是除了母妃以外,最最疼他的人,所以鶴泰是打心眼裏對太后敬重與關(guān)懷的。數(shù)日不見,太后自然是關(guān)心的事兒多了,噓寒問暖的說個不停,他也樂得將外面的事情說與太后聽,不過只是撿了有趣的不涉及朝政的事說了。如此一來,在榮祥殿耽擱的便久了點(diǎn)。
太后還要留他用晚膳,可是離晚膳還早,鶴泰心裏有事實(shí)在坐不住,好說歹說找了個由頭脫身離開,直奔喜棉宮。
踏上那條熟悉的路,腦子裏就浮現(xiàn)出那日看到的情形,心裏又糾結(jié)成一團(tuán)。說不介意呢,但是一想到她伏在鶴炎肩頭,鶴泰的心就像被一根細(xì)線勒住了一樣難受,似乎要窒息。
心裏不禁憤然,鶴炎啊鶴炎,你有母妃疼愛,又有太子之位,我一個沒娘的皇子,好不容易心儀個姑娘,你別跟我搶了,成嗎?
不成?那本王打你一頓,你信不信?
他心裏跟自己較著勁,原本是揣著珠花去求和的,這樣一路想著,臉色便反而像是去尋仇的了。
恰巧就被路邊園子裏閑逛的魚蝶兒瞧見了。連日來逛的她心都野了,看著反正離晚膳的時辰還早,便出來溜達(dá),喜棉宮挨邊不遠(yuǎn)有個小園子,可能是旁邊那處宮苑連帶的,不過因為未在宮墻內(nèi),便像是人人可去的地方了。
平日裏也能見著三兩個身影在裏賞景,不過魚蝶兒從來只是路過,倒沒轉(zhuǎn)進(jìn)去看看,也許是因為近在咫尺的反而不稀奇,遠(yuǎn)的地方反而更配得起游玩這個詞。
今兒從斜岔路過來,看的角度不同,就發(fā)現(xiàn)這園子著實(shí)討喜,綠意盎然的很有意趣,便信步走了進(jìn)去,原來是綠蔥蔥的爬山虎,將個涼亭快要爬滿,從涼亭頂上垂下的枝條就像綠色的簾,看著就讓人覺得清爽,連夏日的熱氣都趕走不少。
魚蝶兒后悔不迭,這樣清凈的地方以前倒是沒來,太可惜了,眼睛放的太遠(yuǎn)也不好,反而是忽略了身邊存在的美景。
在園子裏消磨了不短的時辰,才移步往外,即將轉(zhuǎn)出綠意蔥蘢的時候,眸光一瞥就看到一個男子向這邊走過來,一身茶白色長袍,因為逆著光,看不清面容。在日頭照耀下,周身似乎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暈一般,但那身形卻是熟悉。魚蝶兒停了步子一邊望著一邊思索這是誰?
不會是鶴炎,鶴炎清俊儒雅,不像這人的氣度那么凌厲。
待他走的更近些了,魚蝶兒便看的清了,那眉眼中的清冷和傲然,還有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似一潭幽深的冷水,沒有波瀾卻濯濯生輝,讓人看不清,看不透。打死她都認(rèn)得,這雙眼眸的主人,定是鶴泰無疑。
鶴泰什么時候回宮了?怎么自己沒聽說。
金松顯然也是看清了,同樣疑惑道,“大人,是晉陽王,晉陽王不是被派去北邊了,幾時回宮了?”
“噓,”魚蝶兒趕緊制止了金松說話。
她看著鶴泰緊抿的薄唇,冷傲的神色,突然覺得他真的不好接近,他的冷,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渾身上下都是那種氣勢。
但是他這本來面目在魚蝶兒看來卻是不可思議,誰讓她已經(jīng)見慣了鶴泰溫和的樣子呢。這副樣子是面對她時絕不會有的。他對魚蝶兒的討好與遷就,讓魚蝶兒也已然忘記他原本是這樣性情的一個人。
魚蝶兒沒上前,反而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隱入綠意叢中。待鶴泰過去了,才往出走。
“大人,晉陽王從前不也經(jīng)常來咱們宮中嗎?這見了面打聲招呼也是要的,大人怎么還躲?”金松不知那日藥爐房裏的事兒,所以壓根不知道二人之間的誤會與過節(jié)。
“金子,你看晉王那臉色,像是誰欠了他銀子不還似的,你還往槍口上撞啊?”魚蝶兒也無意和他解釋太多,便隨口敷衍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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