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已經沒辦法做到再像從前那樣愛他了。
因為，他的心里其實也沒愛過她。
她是不經意間聽到奶奶說的，她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爸爸從來就沒有想要過她，她是意外！
她是個從開始存在的那天起就令爸爸很厭煩的意外！
察覺到小姑娘一直在盯著自己看，而且眼神似乎有點奇怪，霍靳北緩緩地放慢了車速，半晌，索性直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他一臉關切地看著小姑娘，柔聲道，“怎么突然這樣看著爸爸？是有什么事要和爸爸說嗎？”
葡萄看著他溫柔的眼神，眼前不自覺浮現出昨天下午在老宅的院子里太爺爺跟她說的那些話。
“葡萄不要忘了媽媽是對的，有點兒怪爸爸也是對的，可是要太爺爺怎么跟你說大人之間的這些事呢？”
“就像你們在學校時，會有犯錯的時候，錯了第一時間要道歉，然后要想辦法去補救，我們所有人都不是圣人，犯了錯是不對，但如果他已經知道悔改了，我們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呢？”
“一直恨一個人是很累的，你太小了，不應該背負這么大的心理壓力，你想一下，如果你媽媽還在，她會看到你一直這樣跟爸爸相處嗎？或者是，她會想她的乖寶一直這樣郁郁寡歡嗎？”
“我相信她是不會的，因為她愛你，她想讓你永遠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她給你留下來的那些視頻你都看過很多次了吧，是不是每一個視頻的最后一句，她都會說我的乖寶，希望你能一直像我在你身邊時那樣快樂健康。”
太爺爺跟她說了好多好多，她也都很認真地聽著，她也確實是都聽到心里去了，只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太爺爺。
而太爺爺也像是懂她似的，最后抱了抱她，然后對他說，“就先試著接受一下爸爸吧，我可愛的小乖孫，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這世界上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來，爸爸改正了，就說明他心里還是愛你的，過往的那些事情我們可以一直放在心底不能忘記，但也不能一直拒絕成長，拒絕接受別人的改變啊，就看在太爺爺的面子上，給他一下機會吧，嗯？”
給他一個機會？
這句話在葡萄腦子里響過三遍后，她看了看車窗外，然后說道，“爸爸我們還是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霍靳北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他瞬間驚喜壞了，半天后才反應過來地點點頭，“好，好，爸爸現在就找個藥店買點東西處理一下。”
話落，他就忙下車開始找藥店，這附近是鬧市區，藥店也特別多，沒多大的功夫，他就買回來了酒精和紗布。
將西裝外套脫下后，果然，傷口那處的白襯衫上都被染紅了。
那一大片的血紅看得葡萄小臉皺成了一團，“爸爸，”她叫著霍靳北，“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這一回，霍靳北真真切切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關心。
一時之間，他整個人都要激動壞了。
但這點傷真的不至于去醫院，他自己能處理好的。
葡萄見勸不動他，也就沒再說什么，就只是傾著身子，偶爾地幫他遞個棉球或者紗布。
她也是膽子大，一點都不害怕這樣血腥的畫面。
只是怕霍靳北疼一樣地一直皺著眉。
望著她這樣關心自己的樣子，霍靳北腦子里忽然重重地掠過什么，“葡萄，”
他啞著嗓音喚她。
“嗯？”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對上他復雜的眼眸。
“如果爸爸跟你說，爸爸遇到媽媽了，只是她現在不記得我們了，你會想她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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