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得眼見。
“藥老,那神藥叫什么名字啊?”寧一清將自己忽然長大愈發強壯歸功于神藥,得了好處,好歹得知道叫個什么名字。用了人家,偶爾也得緬懷感恩。
“什么神藥?”藥老將書翻得嘩嘩作響,也不知這么快的速度,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是否看得清楚。
“湯谷裏治好我和阿谷的神藥啊?!苯俟入y道不是得了藥老的指點才去的么。
藥老翻到某一頁,托著下巴歪頭仔細瞧著,心不在焉地問,“他什么病?”
他們去湯谷,給寧一清治病他是曉得的,給江百谷又治好了什么???湯谷裏遠古就在的毒蛇猛獸什么時候也能治病了?沒咬死他還不偷笑。
寧一清訝然,雖然現在他覺出江百谷誑他來并非是想以自己入藥,但仍一直以為藥老是在給江百谷尋找治病之法。
遇事就哆嗦看上去雖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可一門之主得了這樣的病,也不太好。
“時不時無故抽搐?!睂幰磺逑胫朕o,既不能讓人覺得他要打探他人的病情隱私,也不好丟了江門主的面子。
“哦,這個病啊。”藥老恍然,又促狹地打量著寧一清,老不正經地挑了挑眉,“現在已經治好了?!?
哪是抽搐啊,那是害怕。失去時的撕心裂肺,失而覆得的戰戰兢兢,即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害怕也被刻進了骨子裏。
“那這個神藥是叫什么呢?”
從湯谷回來的寧一清,說起話來總是輕輕柔柔不急不緩,之前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娃已然長成十分討老人喜歡的模樣,常年不愛與人打交道的藥老也忍不住愿意與他多說幾句。
“以前是沒名字的?!彼幚厦嗣掳?,眼睛半瞇著,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俊不禁又克制地收住彎起的嘴角,“以后么,你可以叫它‘山有木’。”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寧一清想起湯谷裏遮天蔽日的枝蔓,點了點頭,原來神藥是那裏長出來的木頭。
三日之后,江百谷來到藥谷,帶著一身濃重的熏香味道,熏的寧一清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你不喜歡這個味道?”江百谷小心翼翼地問。
“挺好聞的,就是太濃了些?!睂幰磺迦嗔巳啾亲樱@個味道熟悉,又不熟悉。仿佛自己是喜歡的,可又隱隱帶了些其他奇怪的味道。
“你最近,可有什么感應?”江百谷不再討論香味,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
“感應?”他應該有什么感應?
“或者說,召喚?”江百谷皺著眉,努力想著應該怎么形容,“你不是說丟了什么東西要去找回來?想去哪裏找?”
寧一清眨了眨眼,他忽然想起來之前那種強烈的感覺,丟了東西亟待找回的感覺。從湯谷醒來,那個感覺好似淡了許多。江百谷此時若不提起,好似已經忘記了。
“不是這種感應?!彼幚显谝慌月犞?,此刻終于看不下去了,合上一本厚而古老的書,出聲參與到話題之中。
“你那是玄學,我這是技術!”藥老帶著一種手藝人的賣弄鄙視著江百谷。
寧一清看到江百谷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梗著脖子跟藥老喊道:“那你倒是說啊?!闭Z氣與剛剛和自己說話時完全不同,前者是雷霆咆哮,后者是柔風細雨。
他站得離江百谷很近,被猝不及防的一聲吼嚇了一跳,不自覺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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