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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1 / 3）

第 74 章

“原來他是你的伯樂。”

厲東瀛是“伯樂”，還是“路西法”，橫山有紀(jì)從未定義過，但心裏十分明白：沒有他，也就沒有她的今日。

自她的幼年時代，日本軍國主義開始盛行，不論男女，肩上都挑著擔(dān)子，待到適齡，必須各司其職為國家效力。戰(zhàn)爭伊始，身邊姐妹紛紛受召，做著令人唾棄的工作，逐漸淪落。不得已，她像男人一樣求學(xué)上進(jìn)，只想謀求公職在東京落足，以免應(yīng)召隨軍，遇見他，徹底擺脫淪為娼妓的風(fēng)險。不得不以踐踏旁人的生命為代價——到底，還是好，既保全自己，也保全家人。

回憶時，她已去至秦淮河畔，河面飄著一具尸體，挺拔的，螺紋白襯衣包裹的，寒天裏被打撈起來，后頸深深插著一根銀簪......

橫山有紀(jì)百感交集，她在他面前從來不起眼，以至今日，竟想不起，共事那些年，他是否真正瞧過她一眼。

太想知道答案。

即使往事不可覆追，也必須追。

她苦澀地笑：“是吧。你能知道他曾經(jīng)對我有過什么期待嗎？”

阿萊聽得專心，也有幾分同情，第一次知道眼前這“魔女”，除去媒體大肆宣傳的“欲”，也還藏著幾分“情”。

寶劍國王，圣杯王后，權(quán)杖六。厲東瀛竟如此看好她，要她成為利刃，在他手裏揮舞著，披荊斬棘，同時不要現(xiàn)實(shí)埋沒她的情思，要充滿斗志地成為生活的贏家。

好是好，只是這一切的好，全利于他。阿萊開不了口。如何向一個執(zhí)迷不悟的女人解釋那種利用？

無人不知她極愛厲先生，雖未得到過回應(yīng)，但執(zhí)意在他死后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在這蕓蕓眾生裏，長久地愛他，記得他。而且斯人已逝，說他的壞話沒有好處。阿萊惹不起，決定說些軟話哄著她，最好療愈她，萬一解開她的心結(jié)，也算一件功德。

拿定主意，阿萊掩飾去不好的部分：

“厲先生一向很瞧得上你，培養(yǎng)你做他的得力助手，結(jié)果嘛，我們都看到了，你很爭氣。國王手中的劍是你，磨得又快又趁手，可以說他生前許多重要的事都是由你完成的，他改變你的人生，但你也成就了一部分的他。”

橫山有紀(jì)點(diǎn)頭：“的確如此。”

阿萊本想深挖她與程家的舊恨，一聽語氣冷硬，只好繼續(xù)解牌：

“那些年，他一直知道你對他的心意。他心裏有過你呢，只是理智大于情感，選擇了放棄。你是可造之材，假若受到情-事影響，也許不能有今日的成就。且他要維持你們之間的秩序，一旦生出感情，便難以維持了。現(xiàn)在看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阿萊知道拿到她的七寸，接著說：

“厲先生做事全憑利益，不看感情，好像對你例外。冒昧問一句，你們沒有親熱過吧？他對你的好，全體現(xiàn)在日常相處和工作關(guān)照。”

一語中的。

橫山有紀(jì)顏色稍緩，開始信任她的能力。

沒親熱過，哪怕是他喝得爛醉，受了重傷，也從未被她趁虛而入。多年斡旋于男人之中，從未見過哪一個，有他那份定力。眼眶忽然變得濕潤。

沒說話，只是點(diǎn)頭。

阿萊繼續(xù)哄她：

“那時候你也太年輕，不知事，錯過厲先生的主動。你再想想呢。”

橫山有紀(jì)果真調(diào)動思緒。

南京小山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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