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在家中基本話也不多,但最是孝順父母,對蘇離的外婆也很是善待,平時也很少發脾氣。蘇離小的時候即使有些調皮闖禍,即使把蘇母氣得跳腳,蘇父也會是那個處之泰然的人。現在蘇父發了話,自然是很有份量的,因此就連外婆也遲疑了。
只是稍作停頓之后,蘇離的外婆還是執意去拉他:“阿離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最懂事了。你怎么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父子哪有隔夜仇的。還有你,也不知道勸著點,這是怎么搞的。”后半句話,卻是對著蘇離的母親說的。
“媽……這件事,您就先別管了。”蘇母看起來有點六神無主,原本是要站起身去扶蘇離的外婆的,結果才起身,眼裏就儲滿了淚水,反而讓外婆更為不解。
“清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干嘛都瞞著我?阿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倒是告訴外婆啊!”
“媽……”蘇母眼中猶帶著淚光,“媽,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這件事誰管都沒有用。”
蘇父倏地站起身來:“你還跪在這裏干什么?!還不快點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爸……”蘇離的眼中也噙著淚霧,跪直了身看著父親,“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蘇父道,“我們也沒本事讓你改過來。你走吧!不要再在這裏惹你媽和你外婆傷心。”
蘇離的外婆一頭霧水地看著三人,心裏火急火燎的:“你們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有什么話你們倒是都說出來啊!吱吱唔唔地干什么?你們是不是想要急死我啊!”
蘇母到底還是落下了淚來:“媽,你當我求求你了,你別再問這事了。”
蘇離的外婆卻是不依不饒的:“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死人啊!阿離是我的外孫,你們想要趕我外孫出去,還得過我這關。”
蘇父顯然還是余怒未消:“你也不問問他自己說了什么!蘇離,你快點給我走!”
“阿盛,你從來沒罵過阿離,到底這次是為了什么事?”外婆十分著急,“你們要再不說,我就陪著阿離一起走!”
“媽……”蘇母連忙一把拉住母親,“媽……你別這樣。”
“那你們倒是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啊!”
“這個混小子說他不喜歡女人,他說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蘇父的聲線突然拔高,“你說,這樣的兒子,我要怎么去認他!我光看著他在我眼前站著,都煩!”
“爸!媽……外婆……對不起。”聽到父親終于把話說了出來,蘇離很怕外婆會承受不了這個刺激,終于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蘇離的外婆似乎也是狠狠吃了一驚,呆呆地看了看蘇離又看了看他父母,這個時候卻見蘇父突然揚手像是要打向蘇離,連忙攔在了他面前:“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阿離喜歡男人又怎么樣?喜歡男人犯法嗎?我這么個老太婆,活了大半個世紀的老古董都知道,外國有些國家是允許同性結婚的。阿離喜歡男人總好過他去殺人放火吧!那些人的父母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子女,你們兩個怎么就這么狠心。阿離,別怕。外婆護著你,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只要你能過得開心,外婆就放心了。”
蘇離怔怔地看著這個老人,完全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他原本以為父母還有可能會接受這一切,但是外婆是沒有辦法接受的。卻沒有料到反而是外婆站了出來擋在自己面前。
“媽?!你……你能接受你的外孫喜歡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同性?”蘇母可能是因為太過吃驚,因而忘記了流淚。
“是啊!我能接受,我不是老古板,和你們兩個不一樣,明明是新時代的人,滿腦子封建思想。阿離到底是你們的兒子,兩個人都能這么狠心。阿離這樣的情況,外面人不支持,難道我們是他的家人,還不能支持他嗎?只要阿離以后的伴兒能夠對他好,是男是女有什么關系。現在我們身邊的人是一男一女結婚,還不是照樣會離婚!異性在一起就一定會幸福嗎?同性就一定會不幸?”蘇離的外婆氣勢更甚,明明個頭不是很高,現在卻頗有幾分女王的氣勢。
“媽……你……你真能原諒這個臭小子?”蘇母結結巴巴地問道。
“如果阿離直接帶個男人回來,我的確需要點時間接受,但是阿離只是喜歡了一個人罷了,為什么需要我們的原諒?你把他生出來,并不表示你可以左右他的人生。”蘇離的外婆以為蘇母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因此又接著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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