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卻默契地不再提起。
溫明隔天就回來了,溫衡依舊帶著他,成日奔波在外,不到天黑絕不歸家。
葉卿睡覺之余,除了從007那里了解溫衡的動向,便是拗不過007時時聒噪,往秦樓楚館走得勤。
依照他原先的設想,這些地方象征性地走幾趟,見見世面,同時讓旁人看不出破綻,也就是了,他真就鬧不明白,007一個系統,對美色上心成這樣,也不知是為哪般,美人們便是再好看,見得到吃不著,還不如不看,回去睡覺多實在。
007卻將葉卿嘲諷一通,問是不是對總是在事后才將他投放到各個世界表示不滿,葉卿意味不明地“呵呵”兩聲,強行將溫柔如水的花魁娘子換成了樓里的老鴇子,老鴇子年輕時也是一代佳人,音律歌舞都拿得出手,年紀大了,才轉行做了老鴇,只要給夠銀子,老鴇子便真的親自上陣,007被膈應的仿佛吃了翔。
他這番風流舉動,自然沒有逃過溫衡的眼睛。
不過,兩人撐死了也就是個合作關系,如果沒有肚子里這塊肉,值此清查鹽政的關鍵時刻,他們一定正斗得你死我活。
就算有了這塊肉,葉卿也依照事先的承諾,絕不插手,私底下的暗潮洶涌卻沒有停過,鹽業這么大塊肥肉,江南官場沾上的人不在少數,溫衡雖然是暗中行事,終究漏了幾分行跡。
正逢秋闈開考,溫衡索性擺明身份,大搖大擺巡視考場,把原先做賊心虛的官員們弄得一頭霧水,紛紛猜測,溫太傅此次親自南下,莫非真是為了科考之事?
畢竟,主考官大人親自上陣監考鄉試,歷朝歷代并非沒有先例,本朝亦是如此。
這顆煙霧/彈一放,暫時把正準備暗中動作的心虛之人穩定下來,也給了溫衡搜集最終證據的機會。
鄉試考完,學子們各個面帶菜色地走出考場,回家悶頭大睡,考官們卻開始緊鑼密鼓地評審考卷,確定最終的舉人名錄,以及解元、亞元的人選。
一連串的事情辦下來,等到張榜那日,溫衡手里已經拿到了江南官員貪污鹽款的證據,小小的賬本之上,每一筆款項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回京清查之時,沒有一個人逃得過。
與此同時,這一來二去的,溫衡的小腹已經微微凸起,只是如今月份不大,外衫一穿,腰帶再系的寬松一些,也就看不出來了。
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等到葉卿每晚一次,去溫衡房間關心他身體的時候,兩人便商量著翌日返京。
溫衡知道,自己手里的賬本就是一顆燙手的山芋,必須盡早處理,否則,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反噬自身。
葉卿對于此事的態度倒十分隨意,他只要溫衡身體無礙,便萬事大吉,返京的時間,任由溫衡定奪。
商定完畢,葉卿剛剛跨出溫衡的房門,卻聽房里那個正襟危坐的人,輕飄飄說了一句:“將軍這些日子,想必流連忘返吧。”
葉卿唇角一勾,轉身笑問:“季平何出此言?”
溫衡亦笑道:“江南女子風情萬千,麗質天成,與京師大不相同,將軍芙蓉帳暖,春宵苦短,讓你明日匆忙返京,怕是要在心里埋怨我了。”
葉卿大笑三聲,才道:“無妨,有季平在,那些庸脂俗粉如何入眼?季平放心,我與她們,不過逢場作戲。”話是這么說,視線卻落在溫衡粗了幾分的腰間,關上房門之際,從門縫里瞥見他蹙了眉頭,腰桿挺直,以手握拳敲了敲后腰。
這幾日既要應付各位考官,品評考卷,又要在暗中處理賬本之事,確實把溫衡給累狠了。
若是從前,還沒有懷上身子的時候,再來一件事情,他也能應付得來,如今想想,有了身孕,這身體還真是不同以往,易累、嗜睡,連控制情緒都得耗費更大的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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