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壁燈閃耀。光影璀璨。
儼姬踏入紅極殿，是無可想象自己的訝然。
燈……居然是亮著。
而流蘇幔簾之后的王座上，空無一人。
平日，自己只需要靠近紅極殿，黑金斯便會即刻有所感應，待在皇殿王座之上。
她出世至今，是頭一次來到空蕩無人的紅極殿。
是走是候。她猶豫半響，小心地揚起聲呼喚，“父親？”
王殿淡淡漾起回音。
“儼姬，放輕聲。”一道頗為陌生的聲音響起。
儼姬當即凜然，萬想不到皇殿中居然還有別人。
她回身，便望見一個人一身略顯凌亂的光明氣息，立在側殿石門之間。
那個人有著與冥姬極為相似的容顏，美若芙蓉，然而黛眼如刀，生生刻出了凌厲。
“索希亞？”儼姬吃驚，道，“你怎么獨自在這裏？我父親呢？”
索希亞淡淡重覆一遍，道，“放輕聲。黑金斯在歇息，莫要驚擾了他。”
“怎么可能？”儼姬瞪起眼，難以置信。
索希亞道，“你尋他，所為何事？”
儼姬卻是楞了許久，聲音猛地帶起戾氣，“你是神界的人，你是否欲加害我父親？”
索希亞嘆氣，道，“你可以去看他，但是絕對不能吵醒他。”
說話時回身，走進密道。
儼姬緊隨其后，一路蜿蜒，到了側殿之時，便是呆若木雞。
索希亞離開前是在塌上加了軟墊，甚至細心地放置了一個暖爐在塌邊。
黑金斯躺在軟墊上，側躺著入眠，氣息安詳而柔和。
“索希亞……若是吵醒了他，你是不是……絕不會客氣？”
黑金斯的模樣太過難得。
儼姬設想當中，索希亞必定費了很大心思哄他入睡。
索希亞輕聲道，“不會。但是我看出你疼父親的。他這般難得柔順安穩的樣子，你難道不愿多見？”
儼姬怔怔望著黑金斯，就是一臉帳然。
“你來尋他，是為什么？”索希亞轉過身，朝偏廳走去。
儼姬連忙跟上，輕聲道，“父親前些時候讓我殺彌撒，我現下是失敗了，特來領罰。”
“殺彌撒……”索希亞勾起笑意。
儼姬這才想起，眼前的人似乎與彌撒同一從伙，這話似乎不妥，尷尬道，“或許，是有什么誤會……”
索希亞毫不在意，反而問起，“你說領罰，平日也是這般嗎？領的什么罰？”
儼姬警惕心起，然而思及黑金斯似乎極信任他，他又與冥姬那般相似，猶豫一會兒，道，“就是……去十八層地獄任其一層，待滿一日。”
索希亞皺起眉，自語道，“他倒是狠心……”
“我任務失敗，辜負他期許，自然無可厚非。”
“那你這次，你為什么不殺彌撒？”
儼姬擅武之深入冥界前十，而與這同樣天下皆知的，是神族大天使長的武弱。
“我……”儼姬猶豫許久，望著索希亞黛紫的眼睛，道，“我若是告知你，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索希亞一怔，笑道，“這次必然知無不答。”
儼姬道，“因為……彌撒是彌玉的兄長，我下不去手。”
索希亞望著儼姬與黑金斯相似如斯的面容，驚詫過后，反而就醞起讚同欣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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