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神王彌撒在王座上站起身，與下首一身華衣霓裳的冰凰默然對視。

大殿之上已經空無一人。

彌撒輕聲道，“冥姬，這個世界，現在只剩下我與你。”

他從來不喚她凰兒，也再沒有提過一聲冰格。

如今諾大神界，冥姬這個名字，獨獨只屬于他一人。

冰凰忍不住想起許多日之前，彌撒曾經也是這樣的神色。

難以形容，似乎是勝券在握的驕傲，似乎是溫柔淡漠的敘述，有些狡黠，又有些嘆息。

冰格，我會讓你走到最后。最后那時，你就站在結局處，自行分析，可好？

這一回，終于是最后。大戲閉幕，燈火闌珊。

“彌撒，我像不像棧月圣女？”冰凰問道。不是索希亞圣子。

彌撒搖首，道，“但是你的瞳色如她。”

“這一雙純粹黑色的眼，除我之外，是不是只有她擁有過？”

“未必，然而在她之前黑瞳被視為不祥人，后來失去她了，才曉得她一雙招子如此難得?！睆浫龊苁瞧届o，道，“冥姬，你的黑瞳如今能夠不受排斥，甚至備受簇擁，是她的功勛。”

冰凰又是笑了。

就如她當時被圣妃連連追問是不是完全的女孩兒時，那一種帶著嘲弄的啼笑皆非。

“彌撒，我與棧月圣女不曾見面。她即便算是我的姑姑，也是生分至極。

“我……不是她。”

彌撒一怔，道，“你以為我留著你，為了替代她？”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的?！北说?，“自打相識，你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我一對招子?！?

她轉過身，一步步緩緩地走下宮階。

鮮艷繁覆的裙袂就地飛揚而起。

彌撒反應過來了，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