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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船（3 / 3）

我恨謊言，這輩子我從不對(duì)人說謊，卻要面對(duì)兩個(gè)以死相愛的人，兜著那么大的謊言，我備受折磨，如今終于要解脫了。

尚如卻比我想象的冷靜許多，她甚至告訴我，卓冰不容易找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幫我。

我知道，尚如也終于有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這雨，來得真不是時(shí)候。

我站在檐下等來往，透過灰蒙蒙的雨幕，看著那一排排的車輪，滾壓在越來越渾濁的路面上。

一雙黑色皮靴在我前面站定，我的心倏地一墜，順著褲腿往上看，果然是卓冰。

我想過如果她再出現(xiàn)，會(huì)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想了很多種可能，卻沒有想過這一種，她問我尚如在哪。

那語氣和神態(tài)，就像她知道了尚如并沒死，還活著。

我希望一切照我安排的進(jìn)行，如果她現(xiàn)在將一切攪亂，鬧大，鬧到尚家，我將無法接出尚如，所以我讓她告訴我住址，我再去找她。

她卻無論如何都不信……來回的對(duì)話中我看到了來往，她來了，我的心亂作一團(tuán)，我看到來往奔了過來，伸出手……

“她會(huì)親眼看著你死。”卓冰說。

我的肩膀被輕輕一推……

我不可控制地向后仰，本能地抓住什么東西，是來往伸過來的傘，我聽到了什么？來往的呼喊，不，還有一個(gè)聲音，那個(gè)聲音呼喚著卓冰，我驚了。

那是尚如。

我的胳膊被抓住，傘帶著我向前撲去，抓住我胳膊的卻是卓冰，再下個(gè)半秒，我同來往一起滾落在橋面上，她是往后仰倒，我是向前撲倒……

我下意識(shí)地抱著她的腰往一邊滾，怕她摔得太狠，為了用傘帶我，她在我抓到傘后重重地向后摔去……

我們滾落在人行道的邊緣，頭頂?shù)囊惠v車按著喇叭繞了過去，我們又往一邊滾了半圈，她抱住我，緊緊抱著我，我手上的血，她手上的血，混在了一起，什么東西順著我的唇角滴滴答答，咸咸的。

我摸著她的臉，又抱進(jìn)自己懷裏，我的臉貼在她的臉上，“來往……來往……你沒事吧？我沒事……”

“差點(diǎn)……”她啞著嗓子，“差點(diǎn)我就跟著你跳下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去看。

尚如怔怔地站在那裏，卓冰怔怔地站在那裏。

我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來往順著我的目光，也朝她們看去。

我看到卓冰終于伸出手，“如，是你嗎？真是你？”

我的視線模糊了，我聽見尚如用顫抖的聲音說：

“請你，先允許我解釋一件事，解你的心結(jié)……當(dāng)初，我并沒有答應(yīng)那個(gè)男人和他結(jié)婚，當(dāng)初站在這裏，我告訴他，要么撤銷婚約，要么我跳下去。”

我的眼淚滾落下來，我看見卓冰慢慢跌坐在地上，她的身體像一堆漸漸融化的冰，九年的怨與恨，她自己找不到方向的怨與恨，隨這塊冰，慢慢褪在這方她兩次出車禍的水泥地上，化在了這裏。

她伸出雙臂，抱住尚如的腿，哭得像個(gè)未經(jīng)世事的孩子。

尚如蹲下身，抱住她，喃喃地說：“我好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一更結(jié)文，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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