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澤,你真讓我失望,早知道你這么不信任我,我們還不如不結婚的好。”我失望的說道,我看見了安清澤眼睛裏的傷意,可是現在我自己也疼的厲害,我沒有辦法再顧及他的感受了。
安清澤自暴自棄的垂落自己的手:“好,失望的好,我對你,何嘗不失望?是不是我從來不說,你就覺得我真的不會難受,真的所有傷口都能自愈?可兒,難道你真的不覺得自己殘忍嗎?”
然后他看看樓上,小月牙兒的房間,再對我說:“就算我可以不管自己的感受,就算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就算我真的把自己當作一個麻木的機器,只知道一味的追隨你的腳步,可是我沒有辦法不顧慮小月牙兒!
秦月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就這么無關緊要嗎?所以,齊慕只要一提到那個你親生的孩子,你就心軟了,你就動搖了?你心裏的天平,難道不是立刻就墜下去了嗎?你敢摸著良心說,你愛小月牙兒,勝過那個孩子嗎?”
我受不了的捂住耳朵,我的眼淚,拼命的奪著眼眶逃跑,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沖著安清澤尖叫:“別再說了,安清澤!為什么老是要提醒我那個孩子,為什么?齊慕提他就算了,那是他為了刺激我,你呢?安清澤,你提他做什么?我已經準備要忘掉了,你為什么總是要叫我記得更清楚!
我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安清澤你是不是介意,是不是你其實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誰不在乎小月牙兒,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因為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嫌棄了小月牙兒?如果是這樣,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可以走了,領證了又怎么樣,結婚了也沒關系,還可以離婚!”
我已經口不擇言了,憤怒和悲傷充斥著我的腦子,我頭疼的就像要立刻裂開一樣恐怖,我被這種恐怖包圍,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該做什么了。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說出來,這些情緒如果不說出來,我會死掉!我已經快要炸裂了!
每一個人都在逼我,每一個記憶的片段都在提醒我,他們不饒恕我,我就不放過他們!大不了就是消亡,和過去一起消亡了拉到。
“爸爸,媽媽,你們在吵什么?”
小奶音,諾諾的在樓梯口響起來,我跟安清澤同時停下來,客廳裏頓時一片寂靜。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驚恐和后悔,然后看向小月牙兒,孩子一臉的茫然,可是那雙大大的眼睛裏,分明的蓄滿了眼淚和恐懼。
“月牙兒,過來。”我說,說出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都沙啞了。
小秦月頓了一下,猶豫了兩秒,然后慢慢的走過來。我看了安清澤一眼,在他的眼睛看到了同樣的擔憂,我們吵的太過往我,我們只顧著發洩自己的恐懼和不安以及對過去的拋棄和抗拒,我們甚至沒有註意到孩子是什么時候下樓梯的,她站在那裏又多久了呢?她,聽到了些什么?
月牙兒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也不像齊墨那樣懂事的過多,可是我們說的話,并沒有很難理解,我們的聲音又那么大,我想她應該聽得懂,全部。
安清澤也很緊張的拉著小月牙兒的小手,皺眉問:“月牙兒怎么忽然下樓來了,剛剛媽媽沒有跟小月牙兒說了,在房間裏自己玩嗎?”
月牙兒眨著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看看安清澤,又扭頭看看我,然后悶頭說:“我知道,因為爸爸媽媽吵架好大聲,小月牙兒覺得害怕,所以就下來了。”
我見月牙兒沒問什么自己是不是親生的問題,心裏也是換換的松了一口氣,然后溫柔的緩聲對她說:“好了,月牙兒上去玩吧,爸爸媽媽有事情要商量,大人的事情。”
月牙兒忽然湊過來一把抱住我,然后在我聲音悶聲悶氣的說:“爸爸媽媽別吵架了好不好,月牙兒真的害怕。今天上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小女孩叫小琪,大家都嘲笑她沒有爸爸。我就問她為什么沒有爸爸,她說她爸爸和媽媽總是在家裏吵架,后來吵著吵著,她爸爸就出門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媽媽,你別跟爸爸吵架好不好?我不想沒有爸爸,也不想沒有媽媽,小月牙兒想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
我聽著女兒奶聲奶氣的要求,心裏也是發酸,只能忍著鼻酸和眼淚,溫柔的笑著說:“不會的,媽媽保證,好了以后都不吵架了,月牙兒先上去好不好,媽媽和爸爸真的有事情要談。”
月牙兒乖乖的點點頭 ,然后慢吞吞的上了樓。我看著月牙兒消失在走廊盡頭,然后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才放松下來,在沙發上無力的坐下來。
安清澤也在旁邊嘆口氣,過了會兒聽見他小聲的說:“對不起可兒,剛剛我,我說了很過分的話。”
我苦笑了一下,扯扯嘴角,感覺渾身都無力了:“安清澤,不是你的錯,你說的都沒錯,是我太自私,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沒有顧及你的感情,是我才應該說對不起。”
安清澤湊過來,伸手想要抱住我,可是我下意識的就躲開了一下。安清澤楞在那裏,僵硬的笑了一下,過了好幾秒才說:“我們是不是真的結束了?”
我看著他絕望的目光,心裏又是一酸,嘆口氣說:“不是,什么結束不結束的,我們只不過是吵架。哪有人家夫妻之間不吵架的?要是每對夫妻吵一架就分手離婚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白頭到老的人了。”
安清澤定定的看著我,然后說:“對不起,我只是害怕會失去你。我看到齊慕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失去了理智,我嫉妒他,嫉妒他當年得到了你的愛,奪走了你的心。所以我的嫉妒,甚至使得現在只要是看到你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我就難受心疼。對不起,可兒,是我太狹隘了,是我應該更相信你的。”
這次,我沒有拒絕安清澤的懷抱,他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剛剛又何嘗不是口不擇言呢?換個角度說,如果現在是我,深愛的人和他過去的戀人見面,我也一樣會緊張的。所以我能夠理解安清澤,我應該為了安清澤對我的在乎而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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