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猜到她要說什么，但我仍然未曾預料到，她的情緒真的會崩裂到了這個地步。
“秦可，你還是人嗎？你怎么能做到這個地步呢？”林安柔的質問，透過了手機，通過了我的耳朵，直接似乎穿透了我的靈魂，讓我疼的撕心裂肺。她質問的是我的肉體，可是感受到疼痛本質的，是我的靈魂。
“恩，我不是人。”我說了一句，我自己聽起來我的語氣，都是足夠的冷血作古一般了。
林安柔的怒火就像被我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堵在半路上，上不去下不來，發散不出來，但是叫她咽下去也是決計不可能的。
“秦可，齊慕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到底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對不起你的事情，對不起你祖宗的事情啊，這輩子他永遠都要栽在你的身上！”
林安柔的話，越來越激烈了，越來越難以入耳了。但是我只能聽著，如果連聽著都做不到的話，那我恐怕就真的和林安柔說的那樣了，我不是人了。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我無力的說道。
林安柔楞住，沈默了很久，才忽然聲音平靜了許多：“你真的讓我驚訝，我說的這些，竟然都不能打動你的良心嗎？我告訴齊宇，我要他放過齊慕，可是你知道嗎，他對我說，讓你去領人。”
我反問她：“那你覺得，齊宇是真的要我去領人，還是想要折磨我，以此讓齊慕痛苦呢？”我之前不是沒有去過，我跟安清澤一起去，可是結果呢，結果只不過是給了齊宇傷害安清澤機會罷了。我不能再拿安清澤的安危，當做墊背和賭註了。
林安柔冷笑了一聲：“那又如何？他是齊慕，難道你為他做些什么，或者去陪著他，不是應該的嗎？”
我也笑了：“不是啊，當然不是。林安柔，你搞搞清楚，我早就不是齊太太了，我沒有義務要去陪著齊慕受罪的！”
然后就像是我想要確定自己更加冷血一些似地，我又笑了兩聲。
“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愛的女人，你用盡全部心思在她的身上，你相信她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拋棄你。你為自己，為她找了無數的借口，現在你親耳聽見了吧？”林安柔的聲音裏，充斥著嘲諷。
我抓著手機的手，終于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你在哪裏，他，已經出來了嗎？”
林安柔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后，只需要一個呼吸聲，我就知道，是他，是齊慕。
“你，你還好嗎？”我說完，都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嘴巴裏，到胃裏，一瞬間都是苦澀寡淡的味道。
“你覺得，我會好嗎？”齊慕淡淡的說道。
我死死的抓住手機，只是感覺自己的指骨都快要青白了。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說。
輕笑聲，傳過來：“你沒有辦法？恩，你確實沒有辦法？所以，你選擇了保住你和安清澤就好，對嗎？”
我吸了一下鼻子，我想要哭一哭，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我的腦子和我的淚腺一樣，一片空白和茫然。我哭不出來，腦回路也迫使我想不出別的回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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