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真的繃不住的往下掉,我第一次覺得林安柔如此的可憐,悲慘到了極致。
身后,一個手臂一把將我拖過去,拖進懷裏。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安清澤,我沒有反抗,聽見安清澤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別多管閑事了,把自己搭進去,合算嗎?”
我重新看向林安柔,因為一時間失去了我的支撐,林安柔虛弱無力的再次倒下去,而她根本也沒有理會我,只是拼盡全力的往前爬上去,然后我看到她的指尖,終于是挨到了齊慕的褲腿。
林安柔悲慘的抬頭,滿臉都是血和眼淚,她無比狼狽的一幕,出現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痛苦和悲哀什么的,已經不足以形容林安柔現在臉上彌散著和停留著的感情了。
齊慕眉頭微微皺著,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林安柔的手,林安柔勉強的喘著氣,虛弱的看著齊慕,仿佛看著這一生最后的執著了。
“為什么,到底你為什么要娶她?”
林安柔并沒有看李文婷一眼,或許當生命的最后一刻到來的時候,哪怕只是一眼,她都不舍得放在李文婷身上。她說每一句話,都固執的盯著齊慕,即便是要死了,都要將這個人的模樣,深深的陷進靈魂裏,直至死亡來臨,終歸是舍不得忘記的。
齊慕終于看著林安柔了,過了很久,緩緩的嘆口氣道:“恩,因為想讓自己死心?!?
他沒有看我,但我知道李文婷的目光,應該是悲哀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受到安清澤的身體一個僵硬,我的心,也跟著一頓的沈淪。
林安柔笑了,笑的特別慘烈而絕望,但在生命即將消逝之時,又莫名的閃爍著某種耀眼的光芒。我死死的盯著那種光芒,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林安柔了。
又是一口血噴出來,林安柔的面色已經徹底土灰了,死亡的陰影就在每個人的眼前,可是仍舊沒有人動過絲毫的惻隱之心。好像林安柔選擇了死,所有每個人都在成全她的死一般。
“那么,為什么不能是我呢?為什么一定不能是我呢?為什么就可以是她呢?只是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嗎?我知道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我也可以的!”林安柔幾乎是耗著自己的性命來說這些話的。
齊慕緩緩的轉頭看向我,隔著幾個人,隔著婚宴的臺子,我卻在一瞬間覺得,我們之間隔開了千山萬水,隔開了太多的愛和愛而不能的痛苦與折磨。
他,就那樣看著我,在曾經我們一同期望過的,耀眼之中看著我,他說:“因為,你傷害過我愛的人,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
“呵呵,最心愛的人,原來是最心愛的人啊。還好,我是輸給了秦可,不是輸給了她?!?
這是林安柔最后的一句話,然后她的眼睛再也沒有轉動過,臨死的時候的方向,手指仍舊保持著拼命想要靠近齊慕的方向和動作。那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執著,是她放在了骨髓深處的執念。但是,即便是生命消逝,得不到的,終究是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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