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似乎被嚇到了，睜大眼，半晌沒有說話。
傅星瀾頓了頓，自己也意識到問得太莽撞。
他往后退了半步，盡量不給潮汐太大壓力。
潮汐終于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傅星瀾一個沖動被自己打亂了節奏，有些匆忙地補救，“我沒說清楚，你也還不了解現在情況……”
潮汐眨了眨眼，剛剛狂跳心臟一點點平息下來。
傅星瀾對他太好了，導致他居然也出現了不切實際期待，剛才聽到他話那一秒，竟然真以為是對方在跟自己表明心意。
但他很清楚這是不可能。
不說他是只改造人魚，肯定會給對方帶來許多麻煩，仔細想想，他們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傅星瀾會說出這種話，只怕是因為覺得跟他發生過關系，就要對他負責了。
這個人也太好了吧。
潮汐整顆心都麻麻，只覺得如果時間倒流，傅星瀾再問一遍，他一定不要再傻傻愣在那里，要飛快答應，讓他沒有反悔機會。
傅星瀾閉了閉眼，感情上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將眼前這個人圈進自己領地，理智上卻很明白——利用臨時標記，或者一時氣氛，哄來他一個并非真心應允實在毫無意義。
他們要結婚，還有很長很長時間要在一起，這份合約必須建立在雙方充分了解各種條件利弊，發自真心達成一致基礎上。
否則只會給今后生活帶來無窮無盡麻煩。
甚至因為他身份特殊，潮汐之后要是反悔，對兩個人來說都會造成不小困擾。
他真心想跟對方走得更遠，自然不希望事情最終鬧到雙方難看地步。
傅星瀾到底已與躁郁癥糾纏多年，理智很快在對抗中取得上峰。
他深吸一口氣，忽而雙手捉住了潮汐雙肩，將他往外推了推：“是我問得太急了。”
傅星瀾不動聲色地調整著自己情緒，放慢了語速：“潮汐，我其實之前就想過，我們需要先說清楚一些事。”
潮汐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嚴肅起來了，下意識有點怵，點點頭道：“好。”
傅星瀾想了想：“前天晚上跟我做事……身體還難受嗎？”
潮汐一怔，臉上紅暈又回來了，他匆忙搖搖頭：“不難受……”怕自己沒有說清楚，又紅著臉補充道，“很舒服。”
大概是因為強制發/情，哪怕是第一次，他也只在最初感覺到了不適，模模糊糊印象里，只有被灼燒熱意，以及傅星瀾兇狠卻完美契合他渴望索取。
至于第二天起來自己身上傷，潮汐在研究所見過比這過分了太多，只當這些都是正常事。
他靦腆而坦誠，直白道：“除了一開始時候有些辛苦，可能是因為您……太大了，我沒準備好，之后都很舒服。”
傅星瀾：“……”
傅星瀾渾身血液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沖上頭，差點說不下去。
他匆忙打斷：“好了，我知道了。”
他不得不從床邊站起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了口床邊原本給潮汐準備水。
咳了一聲，又沒忍住回頭看了眼人。
潮汐耳根有些發紅，卻明顯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多“撩撥”正常alpha意志力話。
傅星瀾突然想，潮汐會這么坦然說出來，不會是根本沒意識到這件事意義吧？
想到潮汐可能覺得只要舒服就好，根本不在意跟誰度過結合期，傅星瀾語氣又下意識嚴肅起來。
他道：“我不知道研究所是怎么教你，但這是很親密事，不能隨便跟人做，你明白吧？”
潮汐臉有點紅，點點頭道：“我明白。”
“不管你明不明白，”傅星瀾努力壓下脾氣，斟酌了一下用詞，“既然我們信息素匹配，又雙方都很舒服，我覺得我們至少在生理上還算契合。”
“因為其他一些條件也都合適，我有意向跟你發展更長久可信任關系，而在這種關系里，我只能容忍你跟我一個人做這種事。”
他想了想：“我們要長期共同生活在一起，保證互相忠誠和尊重，但不干涉對方工作，不打探各自隱私，有什么會影響到雙方事提前溝通，考慮到信息素問題，有需要時候……也可以互相‘幫助’。”
“我結婚，是這個意思。”
潮汐瞠目結舌看著他。
片刻后好像有點懂了……就是，不談感情意思……吧？
他喃喃：“類似主人和寵物？……”
“什么？”傅星瀾一頓，很快搖頭解釋，“不是，我們之間關系是平等，你也可以擁有自由生活。”
潮汐心道，那就是好主人和寵物。
傅星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理了理思緒，心情逐漸平復下來：“我知道我問得有點太早了，有很多事你都還不清楚，比如聯邦婚姻法、你作為聯邦公民擁有權利等等，你之后還會見到各種各樣人，也許會有不一樣選擇。”
“我不希望你幾年后對現在決定后悔，但又出于各種原因，不得不在這個時候要求你給我答復……”
他皺眉想了想，“這樣，我過幾天先找人跟你詳細說明一下現在狀況，包括你做出不同選擇后有可能面臨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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