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廳有輕微的聲響時,宇文素摸出表看了一下,才凌晨五點多。然后睡意朦朧的摸索著下了榻,躡手躡腳的想一探究竟。
轉過內室的隔斷簾,便看到藍曦臣穿戴整齊正在整理被褥,床榻兩邊的帷幔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著。
“姑娘如此之早。”藍曦臣頭也不回的打招呼,宇文素尷尬到了極點。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澤蕪君不也是很早么?”她嘟囔著,明顯有些不快。
他修長白皙的手臂輕輕抹過微微褶皺的床單,方才站起身來,看著衣衫不整的宇文素淡淡說道:“云深不知處卯時起,亥時寢。早已習慣。”
“那我也要遵守才對。”宇文素脫口而出。
“姑娘大可不必,且隨意就好。”藍曦臣甚是優雅的微微一笑,他的推斷宇文素應該很快就會離開云深不知處,至少很快會離開寒室。
宇文素聽他一口一個姑娘已然怒火中燒,他的心思她怎會不知?這個時候如若硬杠顯然是無腦之舉,你越是要激怒我,我偏不如你所愿。
“澤蕪君,還是叫我素素吧,畢竟還要相處很久很久,總叫我姑娘會不會太生分了些?”宇文素故意說了兩個‘很久’,說完也還他個微微一笑。
果然,藍曦臣一怔,接著應聲道:“也好。”頓了頓才說:“姑……素素你且隨意。我,出去走走。”說完步履從容的走了出去。
宇文素看著他的背影和被他輕輕帶上的房門,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對于他的拒人以千里不知該喜該憂。稍一思忖便飛快跑去洗漱更衣,然后出門尋他去了。
晨光熹微,寒室外的竹林蕭森幽深,林中小徑云煙霄路,眼見所及悉是翠竹掩映。行至數十丈亦聞水流潺潺之聲,只見竹林盡頭竟別有洞天,巨石叢生,斷巖對峙,溪流從石縫中涌出又匯集成泉再流向別處。
遠遠望見藍曦臣立于一處數丈寬的巨石上,身姿挺拔,漆黑的發和雪白的袍隨風輕舞,腰間玉簫通透潤澤且瑩瑩發著光。
藍曦臣回頭見晨光中走來的宇文素,略覺意外,瞬即淡淡一笑。她顯然是出來的有些匆忙了,所以發束稍有凌亂,好在衣衫整齊干凈,心說。
宇文素行至他身旁方才看出這一塊巨大巖石實際是個懸崖絕壁,而藍曦臣正對著懸崖深處放空。她不自覺地抓住藍曦臣的手臂,好怕他會跳下去。
見她如此,以為她是恐了高處,便隨她退后了幾丈,然后想抽出被她緊緊抱著的手臂:“莫怕,此處無事。”他語氣較之方才溫和了許多。
宇文素怎會讓他如愿,將他的手臂抱得死死的。凝視著他清瘦的臉龐,他深邃的眼眸里淡淡的憂傷,他微微緊閉的唇邊勉強擠出的笑容,宇文素心疼不已,莫名的有些憤怒。
“藍曦臣,”她哽咽著,“你答應我,在我離開云深不知處之前,你會好好愛惜自己!”
藍曦臣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看著她含淚的眼里滿是恐懼和擔心,于是就都明白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聲音溫柔,讓人越發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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