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誠沒法子，只能將她放下：“那我抱你？”
凌然搖頭，難得露出了幾分傻氣的笑來：“要背。”
“服了你了。”殷誠乖乖在凌然面前蹲下，臉上帶了幾分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此刻已是夜幕降臨，街邊的商戶家都掛上了燈籠。
殷誠借著月光背著凌然往自己住處走去，耳邊是凌然帶著酒氣的呼吸。
石板路上，一盞盞燈籠下，一個窄袍男人背著個素衣女子，構(gòu)成了素美的一幅畫。
凌然無意識地蹭著殷誠的后背，嘴裏也是醉言醉語：“你們?nèi)俗迨遣皇嵌枷牒蜕裣稍谝黄鸢。俊?
殷誠敷衍地應(yīng)了聲：“也分是誰。”
凌然卻不理他的回答：“可是和神仙在一起一點都不好。”
“嗯。”
“神仙活得可久了，可是人族會丑會老還會死。”
“哦。”
“你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凌然說完了，還兀自傻笑了聲。
殷誠也被她帶笑了：“還好，也不是特別想。”
“不行，你應(yīng)該說很想。”
“行吧。”殷誠敷衍道：“很想。”
然后，他就聽見凌然很嚴肅地說道：“你是人族，會變丑。”
殷誠：“……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想得美呢。”
凌然突然將手環(huán)到殷誠脖子上，“你的確想得美，但是誰讓我長得美呢。”
殷誠背著凌然路過一戶人家門口，那家人門前掛著兩盞紅彤彤的燈籠，地上的邊跑還沒來得及掃掉。
凌然拍了拍殷誠的肩膀示意他停下，瞇眼看了半天后，她才重新趴到殷誠背上：“新娘的衣服好看，但是新郎喝醉了，都沒理新娘。”
殷誠楞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凌然剛剛搞不好偷窺人家新婚夫婦了，幸好沒讓她看到不該看的。
“我也想穿新娘的衣服。”
殷誠沒好氣地回她：“那你也要做人族的新娘才行。”
凌然沈默了下來，殷誠也不再和她掰扯，加快腳步往自家走。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沈默了一路的凌然突然開口：“殷誠，我就讓你想得美一次吧。”
殷誠腳下一打滑，差點摔了，語氣都不穩(wěn)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凌然理直氣壯的很：“知道啊，新娘衣服好看。”
“你簡直……”
凌然語氣突然低落下去：“我自打記事以來，都是素色衣服，啟命司內(nèi)薄情寡欲，紅色衣服都是不端莊的。”
殷誠嘆了口氣：“那我給你買身新衣服，大紅色的。”
背上的人再沒反應(yīng)了，殷誠以為凌然睡著了，便也沒再說什么。
又做了夢了，凌兮這回反應(yīng)倒是很平淡，一回生兩回熟，她也接受了殷誠是她前夫的身份。
雖然這個夢的信息量有點大，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搞不好是她向殷誠主動提起的嫁娶。
凌兮嘆了口氣，默默將被子往上卷了卷，換了個方向繼續(xù)睡了。
就當什么都沒想起來吧，也不用尷尬了。
相比較她這兒的清閑，特辦處就忙多了。
人骨吊墜的事情還沒完，特辦處就從高肖那兒順藤摸瓜釣出了一個依靠養(yǎng)蠱非法盈利的組織。
因著該組織的蠱蟲之多，一旦對方魚死網(wǎng)破放生蠱蟲，還不知道引起多少變故，特辦處也只能憋屈地僵持著。
殷誠倒是沒怎么管這事，一來術(shù)業(yè)有專攻，二來他要查查，他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來了凌兮醒來，是誰在背地裏搞出那么多事來。
隨著凌兮蘇醒的日子越來越多，他對于過往那段被選擇性忘記的記憶也逐漸醒來。
這種記憶每日都在噴薄的日子太容易滋生心魔，縱然心魔對他基本沒修為方面的影響，但是卻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他的一些思維方式。
比如現(xiàn)在，曾經(jīng)沒皮沒臉的殷誠居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近鄉(xiāng)情更怯的心情。
日日夜裏偷偷站到凌兮門外，卻又不敢敲門進去。
似乎那晚上厚著臉皮賴在沙發(fā)上就是他的極限了一般。
現(xiàn)在想想，他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是厲害，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是見到凌兮，他就顧不上那么多了，臉皮也就自然而然的厚了。
這么一糾結(jié)，殷誠就又在進不進去的問題上遲疑了半天。
秦陌作為青丘狐族，五感超乎尋常的敏銳，自然能感知到來自殷誠的那股威壓，哪怕他隱藏得夠好了。
就是妖族也經(jīng)不起每晚都被威壓的不敢入睡，所以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實在太困了，她居然有膽子站到殷誠身后，語氣幽幽地提醒道：“您要不考慮敲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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