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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3 / 6）

徽月每年冬至都會去外祖母家裏過，所以提前兩天就得準(zhǔn)備去見外祖母的東西。

爾容笑笑，“姑娘又忘了怎么包餛飩罷？”

“瞧你說的，姑娘要笨死了。”徽月不服氣，“只是和面差些。”

爾容偷笑，盤好徽月的發(fā)髻后，便隨她一起到廚房去和葉嬸學(xué)著和面和搟面皮兒。

“庶母好些了嗎？”徽月忽地問。

薛寧發(fā)燒第二日，江覓意也染上了風(fēng)寒，幾天都不曾出正房的門了。

徽月去看她，她也不見。

葉嬸和魯媽媽關(guān)系好，應(yīng)該知道些內(nèi)情。

誰知葉嬸也是搖頭，撅嘴道：“我看啊，八成又是被老爺氣著了。”

語氣裏頗有一股“那個小老頭也太不懂事了”的責(zé)怪。

徽月也附和：“爹爹是欠收拾。”

幾人在廚房裏哄笑一團(tuán)，下午也便打發(fā)過去了。

翌日一早，羅生將徽月早就備好的錦緞和成衣搬進(jìn)馬車，然后便在大門前等徽月出來。

徽月今日穿了件淡蕊香紅的褙子，外祖母喜歡看她穿得喜慶些，年年去，年年如此念叨。

辭別父親，一轉(zhuǎn)身，就見薛寧照舊在垂花門堵她呢。

小武甚至將他來回四五日要用的衣裳和藥包都備好了。

徽月竟也覺得，習(xí)慣了。

“走罷。”

上哪兒他都跟著，哪天他突然沒在垂花門前等她，徽月恐怕還會憂心他是不是又病得下不了榻了呢。

馬車駛上街道，薛寧撩簾望著車軒外行人往來。

冬至休市，打今兒個便開始了，大家走街竄巷都是為拜望親友。

“阿寧，你喜歡吃餛飩么？喜歡什么餡兒的？”

徽月兒時上外祖母家，特別不喜外祖母做的莧菜餡兒餛飩，但她拗不過外祖母，每年都含淚吃下三大碗。

現(xiàn)在長大了，她能自己動手，決心再不受那“委屈”。

薛寧敏銳道：“你做給我吃么？”

“可以啊。”

“那我都喜歡。”

見薛寧不挑，徽月道：“那你要不，吃我外祖母做的，說不定，你會喜歡莧菜。”

包餛飩挺累人的，能偷懶的話，她只想負(fù)責(zé)她自己的那份兒。

中午在一家腳店歇了歇，下午申時左右方到虹縣。

小鎮(zhèn)的街道比不了宿州城寬，堪堪能容下車身，又有稚子小兒在路中玩雪，羅生便下去牽著馬慢行。

有小孩認(rèn)出尹家的馬車，在外頭笑道：“是尹家女郎來啦。”

孩子們哄笑一團(tuán)。

薛寧笑笑，“你名氣還挺大。”

徽月汗顏，并不是啥好名氣。

薛寧話音未落，小孩子們便手拉著手轉(zhuǎn)起圈來，一壁轉(zhuǎn)著，一壁唱道：“尹家女郎，長得漂亮，尹家女郎，聰明端方，尹家女郎，不耽男色，尹家女郎，偏愛賬房！”

徽月察覺到薛寧睨過來的目光，下意識解釋道：“為了順口，他們瞎說的！”

她才沒有愛什么賬房。

薛寧不語。

徽月從果盤裏抓起一把果子，從車軒探到馬車外。

小孩子們見此，都追過來接。

馬車走得慢，小孩正常步子亦跟得上。

“吃人嘴短，可不許再說我了。”徽月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