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歸將樂晨小心地靠坐在一塊平緩的巖石上,自己已經感覺四肢有些發軟。
紅蓮仙霧果然是相當厲害的迷藥,哪怕是有了解藥,短時間內還是難以恢覆全部,現在丹田內還是一片虛空。
他坐在石頭上努力調整呼吸,見莫遠師兄的那把斷劍孤零零地躺在一邊,又不禁悲從心生,眼角緊跟著濕潤起來。不顧身體的疲倦無力,他還是掙扎著拿起斷劍,好似看到了最珍惜的人那樣,小心地貼近胸口。
金屬的冰冷透過衣服,雁不歸努力感受莫遠師兄殘留的最后氣息。他低頭看著劍鋒,往日被師兄擦得干凈閃亮的刀刃被泥沙弄得臟兮兮,用手指仔細擦拭,透過劍身的反光,他似乎看見了莫師兄的倒影。那張熟悉而渴望的臉龐,親切、溫厚,是自己最親密的兄長,也是最信賴的朋友,更是今生愿意永遠追隨的莫逆之交。
可是……
可是……
眼淚又淌了下來,一滴滴地滴落在斷劍上,師兄的臉便再也看不見。
趁著趙誠離開的空襲,雁不歸在悲痛中強迫自己開始回憶之前發生的一系列變故。他記得自己和趙誠潛伏在洞窟裏,見到樂晨遇險,自己便沖了出去,之后那奇怪的面具人扔出了莫師兄的斷劍,自己在悲痛之下中了紅蓮仙霧的毒很快不醒人事,最后的意識裏只記得天崩地裂,而有一雙堅定有力的手臂承受住自己,讓自己的神志徹底陷入黑暗。
是趙誠?
雁不歸不禁將視線投向趙誠離開的方向。
還好有他在……
這下,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疲軟無力了。
好在趙誠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不過神情一臉凝重。
“我在附近找了一遍,沒有找到活著的人。”
那么言下之意,其他人都……
雁不歸沒敢說出口,只是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找到一個可以臨時休息的地方,我們暫時在那裏休息,等你明日恢覆了,我們再做打算。”
想了想,雁不歸點了點頭。
于是趙誠便想伸手攬住他。
他搖了搖頭,示意讓趙誠先去照顧昏迷的樂晨。
最后,趙誠抬起樂晨,而自己則跟在他們身后。
趙誠找到的這處休息的地方靠近小河,又有巖石和樹木遮擋,的確是個歇腳過夜的好地方。
到了那裏,趙誠說去撿點干柴樹枝生火。而雁不歸找到一條還濕潤著的手帕,放進清澈河水中洗了洗,擠干以后為狼狽的樂晨細心擦臉。
可能是河水清涼的原因,樂晨的眉頭輕微跳動了幾下,總算顯露出一絲活著的生氣。和平時性格一樣循規蹈矩,樂晨的臉龐也同樣乖巧俊秀,既沒有放蕩不羈的浪子氣息,也沒有冷若冰霜的禁欲味道,他從裏到外透露著斯文規矩的良好氣質,是個出生于優越家庭的好孩子,只不過遭遇了一系列危機,他脫去了年輕精英的外衣,露出最原本的模樣來——一個渴望關懷的普通男孩。
幫樂晨略微清理了一下,雁不歸覺得身體像石頭一樣沈重,便靠在樂晨身上休息,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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