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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與逃（上）（1 / 2）

雁不歸憑著一口真氣施展輕功，無暇分辨方向，只知道穿過道道屋檐，跨過磚石高墻，將所有恐怖的記憶拋在腦后。

印象中總算逃離了趙誠的宅邸，雁不歸感覺體內(nèi)真氣不濟，只好緩下身形，倚靠在一棵樹旁。

兩鬢有冷汗流下，眼前也有金星亂閃，真氣在胡亂沖撞，讓他感覺胸口難受到想吐。終于忍不住了，他雙膝一軟，跪倒在樹下吐了出來。

只聽見路離發(fā)出短促的驚呼，他睜眼一看，發(fā)覺自己吐得一地鮮血，將淡色衣服也染上了點點紅跡。

只是此刻，雁不歸早就將自己的生死視于鴻毛，看到一地鮮血也感覺不好絲毫害怕，反而有種即將解脫的快感。

他慘笑幾聲，靠著樹干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路離。

“都是我的錯，害了你，害了所有人……”

路離不明所以，只是不斷搖著頭，輕聲說著：“不是，沒有啊……”

雁不歸伸出手來揉了揉路離的腦袋，一邊笑著，眼淚頓時滑落了下來。

“放心吧，就算我要死，也一定會撐到你安全回家的。我答應(yīng)莫師兄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是天山派的弟子，永遠都是莫師兄的師弟，永遠都是師父的弟子……”

似乎是在對路離說話，但雁不歸的神智逐漸混亂，演變成了自言自語，兀自沈浸在自我的意識當中。

當冷風灌進衣領(lǐng)，這才讓雁不歸火燙卻混亂的思緒稍稍平靜下來。他覺得肺裏好似盤踞著一團火，身體疲憊，神智卻背離肢體變得格外亢奮。他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有恙，但仔細一想，他又明白自己必須立刻上路。

趙誠——那個陡然化身成為惡獸的男人正在身后不斷追趕他。

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現(xiàn)在也不是拘泥于俠客身份的時候，雁不歸從某客棧后面的馬廄裏投出一匹看起來最好的馬，又順走了小販身邊的幾個銅板，便帶上路離匆匆離開。

不再有任何時間和距離的意識，一路上雁不歸只知道朝著天山的方向不斷奔跑，奔跑……

與雁不歸的強打精神不同，經(jīng)過一系列巨大變故的路離很快恢覆了常態(tài)，雖然依舊習慣性的沈默少語，但看著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的雁不歸，他時常在互相依偎著入睡時緊緊拉住雁不歸的手，讓他在無邊的夢魘中抓住一小塊希望的浮木。

就這樣一路奔波了將近十天。

雖然沿途又換了農(nóng)家衣服，但一個佩劍青年帶著一個孩童，特征還是太過明顯，于是他們白天盡量不敢行走官道，不進酒肆吃飯歇息，只是不停趕路，只有當夜幕降臨時，才選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落腳，有時干脆就在野外露宿，異常辛苦。

雁不歸本來便有著內(nèi)傷，十多日的餐風露宿下來，人更是瘦了一大圈，每當入睡時總是控制不住咳嗽，一日甚過一日。

路離用自己的小手放在雁不歸胸口，隨著咳嗽起伏的胸膛有些單薄。

“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