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塵見她捧著盤子,笑得前仰后合,脆落的聲音猶如鈴動,悅耳俏皮中,透著惡作劇得逞后的狡猾,玩笑這才不經(jīng)意被揭開。
他恍然明白過來:“你這丫頭,原來竟是在戲弄我。”
“抱歉抱歉。”宋辭依舊還在笑著,放下盤子,手背抬起掩住嘴巴,語句因笑而斷斷續(xù)續(xù):“次次都那么正統(tǒng),太無趣了!剛好做菜時看到了調(diào)味罐,便偷偷放了些料,想跟你開個玩笑。”
他故作氣惱:“虧我那么相信你。”
實則話說出的那一刻,眼角眉梢,措辭遣句,無處不彰顯著寵溺。
“你要怎么補償我?”
宋辭想了想,指指另三個丸子:“全部都亂做太浪費了,這三個是正常的,你可以吃這個。”
“僅此而已?”他威嚴地揚揚眉毛:“不夠!”
宋辭沒轍,委屈地扁扁嘴:“那你還要我怎么辦嘛?”
蕭讓塵雙臂環(huán)胸,一副很兇的模樣:“先欠著,等我以后想到再說。”
于是接下來,宋辭就像個乖巧的小媳婦一樣,盡職盡責在席間照顧蕭讓塵,為自己捉弄別人而贖罪。
他則是捏著把柄,故作姿態(tài),刻意要她做東做西。
放到顧樺誠的眼中,兩人有一個算一個,天真幼稚得很,又黏黏膩膩的,說出去稱兩人沒點什么,誰都不信。
顧樺誠自斟自酌,半醉半醒地握著酒杯,歪斜身子倚靠在桌上,旁觀兩人。
她確實清白純良,所作所為皆出于慚愧自省。
至于咱們堂堂攝政王殿下嘛……看他那副樣子,不像是興師問罪,細細品味,骨子裏反倒像是在與她撒嬌。
噫!冷男撒嬌……
顧將軍狠狠打了個寒顫。
——
酒過三巡,顧樺誠懶得繼續(xù)在這礙眼。
看蕭讓塵與宋辭不經(jīng)意的甜甜蜜蜜,即便沒有擺上明面,都是暗伏在冠冕堂皇的正直清白之下。
但他看得出,蕭讓塵與她,她與蕭讓塵,兩人間的相處毫無顧忌,無憂無慮,遠離了所有世俗之見。
沒有利益糾葛,沒有權(quán)勢氏族的相互維系,更不像其他露水男女般,為的是人最原始情愫欲愿。
他對她或許有喜歡,但那種喜歡不會化作下流的視線,用打量去脫光她的衣衫。
男女間既然有喜歡,生出某種念頭也無可厚非。
只是顧樺誠明白,那人若是蕭讓塵,他的愛可以是占有,是征服……同樣,也會是自律,是尊重。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好了,吃飽喝足,我也該回去了,你們慢慢討債還債吧。”
“哎!顧大人!”宋辭叫住他:“這么快就吃完了?吃好了嗎?”
顧樺誠笑道:“當然,吃的很滿足,順便還看了場好戲。”
“你不和蕭公子一起回去嗎?”
“我回城防所,他回別苑,不順路。”他留下一個遠走的背影,抬起右手擺了擺:“走了,去給我夫人寫封家書,趁著天色尚早,還能快馬送出去。”
蕭讓塵淡淡低嗤了一聲:“這點出息……”
背后的顧樺誠沒聽到這句話,如果聽到了,想必一定會毅然決然反問他:“我沒出息,那請問您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
余后的一個時辰,蕭讓塵和宋辭也相對痛飲。
原主這具身子撐不住酒勁,幾杯下肚,眼前便映現(xiàn)出重影,頭昏昏沈沈的,連心都跟著撲通撲通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樣。
蕭讓塵也似醉非醉,語調(diào)拉長拉緩:“你不用怕,以后我讓阿誠給你派一隊駐軍,專門到朱雀街巡視,確保你和你食肆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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