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記住壞蛋,,如果是uc/瀏/覽/器可能會轉(zhuǎn)/碼,體驗極差請退出轉(zhuǎn)/碼閱讀。

第一單元：艱難的“轉(zhuǎn)正”第三章：實習(xí)期——新收組（1）

（1）初識五大一

我沒有留在教育科，薄壯志也沒去得了“汽修”。當(dāng)初白臭美了，內(nèi)定留在教育科的那個不是我，是另一個經(jīng)濟(jì)犯，什么背景不清楚，已經(jīng)和我沒有瓜葛，打聽到耳朵里也是膩歪。我當(dāng)時很懊惱，覺得自己真的很廢物，到這里面簡直連小學(xué)生都不如了，好多節(jié)骨眼上的細(xì)節(jié)，都是事后才咂摸過味兒來——白主任已經(jīng)提示我“考慮考慮”，這不和疤瘌五在一監(jiān)要我“該準(zhǔn)備的準(zhǔn)備”是一個道理嗎？這份“考慮考慮”的卷子，我又“考”了個不及格。

我，二龍，疤瘌五，豁嘴兒，周法宏，在隔壁裝敵后武工隊的那個干巴老頭，還有兩個不熟悉的小不點，我們8個分到一起，去了炊廠后身的那個工區(qū)，五監(jiān)區(qū)，口頭上都喊“五大”。

和五大在一個大院里的，是一大，就是那個傳說中很恐怖的鋼管廠。薄壯志和毛毛去了那里。

那天上午，9點鐘一過，就開始往下分人，二龍我們在樓下站好隊，一個小管教說一聲：“跟我走。”帶著我們一行8犯來到五大的工區(qū)樓下。

這是一棟兩層的廠房樓，看上去很寬敞，不過隊長沒叫我們進(jìn)樓，而是一指草坪盡頭靠墻的地方：“先在那邊等著吧。”然后自己上了樓。這位隊長很和氣，多少還有些小心翼翼和害羞。

我們走到墻邊，把東西選干爽地方放下，都坐在自己的鋪蓋上。背后的墻不高，也沒有鐵絲網(wǎng)，估計翻過去還是工區(qū)吧。我們呆的地方，立了幾根木樁，拴了發(fā)繡的8號鐵絲，上面掛滿了萬國旗似的被子和囚服。廠房的正對面，就是薄壯志和毛毛去的那個一大隊的行政樓，樓旁邊聳著一個大煙囪，看上去有十層樓高。我們就坐在五大和一大中間的草坪把角，說草坪好聽些，其實更象一片長滿野草的荒地，草葉都已經(jīng)發(fā)黃，有些肅殺的意境。

一個瘦高細(xì)白的小不點問：“五大干什么活啊？”

疤瘌五說：“看分哪個監(jiān)區(qū)了，五大一就撿撿豆子什么的，五大二織毛衣，五大三扎毯子。反正前年是這樣，估計現(xiàn)在還一個德行唄。”

干巴老頭說：“可別分一中隊去，再撿豆子可受不了。”

“操，想的美，五大一是他媽二監(jiān)的老弱病殘隊，是最舒服的，二中、三中織毛衣、扎毯子。其他隊呀，換哪個隊都夠你老逼受的，一大最累，鋼管，搗錘兒、造型、翻砂你受得了嗎？二大車鉗洗刨，技術(shù)活；三大最慘，犯人挨整是出了名的恐怖，天暖和了燒窯，天涼了撿豆子；四大、六大也是力氣活；七大建筑；八大美，養(yǎng)豬、種菜，還有個魚塘，輪的到你去嘛！都是給官兒的鐵門子準(zhǔn)備的。能分到五大你就念佛吧！”疤瘌五越說越激動，最后干脆站起來嚷嚷開了。

“嗨嗨，溜邊蹲下，白話什么哪！肉癢癢了是吧？”一個禿頂?shù)陌珎€子犯人喊著朝這里走來。

疤瘌五嘟囔一聲，重新蹲好。

到近前，矮個子喊了聲“二龍”？

二龍一轉(zhuǎn)頭：“哦，華子啊。”

華子笑著抱起二龍的鋪蓋：“我聽方頭說你來了，還沒得空看你去，剛才一審名單，喝，分我這來啦，這不趕緊下來了？”

二龍拎起兜子跟著華子走。華子扭頭吆喝我們：“都老實蹲著啊，別找辦！”

看華子和二龍走遠(yuǎn)，周法宏嘻笑著問疤瘌五：“到這里你還干活嗎？”

“看情況，要是擠兌我，就開始折騰，大不了不減刑了……哥幾個咱一塊兒來的，到時候得抱團(tuán)兒啊，有欺負(fù)咱頭上的，就一起上，幾回過來，就沒人敢摸咱了，這里面就這操行，欺軟怕硬，專捏軟柿子。”

細(xì)長的那個小不點不屑地說：“操，誰碰我試試？我跟丫養(yǎng)的豁命！”

“對，就得有這勁頭，頭三腳踢不響，往后沒法混，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兄弟兒，夠猛！”疤瘌五豎起大拇哥來。

“我在看守所時候，一老頭讓我給他洗褲衩，我二話沒說，一盆子就碎他腦袋上了，給老逼開一滿臉飛花。”小不點來勁了，我想那老頭滿臉飛花以后，小不點肯定也滿地找牙了，不過走麥城的事，誰也不提罷了。

“有前途，這路子對。”疤瘌五繼續(xù)往陰溝里帶。

這時聽五大樓上有人喊：“嗨！新收——新收上樓！”一看，華子的禿頭正在二樓的窗戶往外探著。

我們互相招呼著，抱著東西過去，順樓梯走上二樓。

一進(jìn)門口，就看到里面亂哄哄的好多人坐在木板搭的臺子面上撿豆子，甭問，是五大一了，老弱病殘隊？似乎不太象啊。

“蹲邊上。”華子一指墻角的空地，我們把背包放下，蹲成一溜。進(jìn)門時，看見二龍正坐在一張臺面兒后悠閑地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