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除了身形與相似的面容，蕭悲遲與封疆沒有一處是一樣的。
封疆不茍言笑，性子清冷，如同一把鋒利的劍；蕭悲遲卻溫和從容，平靜溫柔，是廣袤雪原上的一縷精魂。
“玄海一戰，封疆墜崖，五日后才在淺灘上尋到他的尸身。”蕭悲遲說，“當時蕭悲隼被封疆重傷，正昏迷不醒，此事還是孤帶人處理的。”
獨孤遙怔了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聽別人說起封疆的身后事。
她從來沒有想過失去氣息的封疆會是什么模樣，他在她印象中永遠是堅毅冷酷的，即使是當初聽聞了他的死訊，她似乎也下意識覺得他只是消失在天地之間了。
可現在她才后知后覺，封疆也是血肉之軀，肉體凡胎。他也會受傷，也會死，也像尋常人一樣，從活生生的人被焚成一抔灰。
心裏像是驟然空了一塊，獨孤遙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她抬袖掩面將酒液一飲而盡，匆匆換了話題：
“察合臺歷來以驍勇善戰聞名天下，可汗驟然與舜國停戰議和，可安撫得了國內子民？”
“打仗打得久了，都會厭倦。”蕭悲遲說，他頓了頓，叫住上前為獨孤遙添酒的婢女，“——給殿下換成解酒的果汁。”
失去視力的人，聽覺都異常靈敏，獨孤遙笑起來，倒是任由婢女給換了：“大汗是細心的人，大妃娘娘可有福了。”
“還未娶親。”蕭悲遲說。
電光火石間，獨孤遙突然想起那日在內帳裏走出來的岑云夜。她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全心全意稱讚道：
“那日見過岑將軍，確實是令人過目不忘的精彩人物。”
蕭悲遲似乎被噎住了，白綾下，那雙眼睫彎彎，既有無奈，也有好笑，“孤與岑云夜不是殿下想的那種關系。”
“呃？”獨孤遙頓了頓，耳朵火辣辣燒起來，“不，不是呀？”
“他已經娶妻生子了。”蕭悲遲輕咳著笑起來，“那日只是岑將軍碰巧去議事。”
獨孤遙匆匆灌了一杯果汁，掩飾自己的尷尬，又笑著打圓場，“那大汗也不能耽誤了，成家立業，后宮有人才穩當。”
“娶過親了。”蕭悲遲隨口道。
“是嗎？”獨孤遙馬上問，她到底是年輕，提起家庭就興致勃勃，“幾房妃子？幾個孩子？”
“只有一個妻子，已經和離了。”蕭悲遲淡淡笑了一下，神情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沒生下來。”
獨孤遙頓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捅到了人家的傷心事，忙道歉，“是我失言了，大汗別往心裏去。”
蕭悲遲輕輕搖頭，“舊事而已。”他淡描輕寫地轉開了話題，“殿下呢？”
“本宮？啊，有個兒子。”提起阿衍，獨孤遙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正是頑皮的時候呢。”
蕭悲遲蒼白的指尖微微頓了頓，他低下頭，“原來如此。”
===
頭痛得要命。
獨孤遙睜開眼，月白的帳頂，是在她自己的王帳裏。
她已經不太記得昨晚發生什么了，北疆的酒輕薄，后勁卻也足，后來她似乎醉得不行，隱約有人扶著她坐上馬車，那雙大手冰涼極了。
鼻腔裏還有幾分龍涎香氣，她似乎半醉半醒間扯開了那人的前襟，肌肉結實的胸膛上光潔一片，她哭著問他，那道傷呢？
“什么傷？”那人不解道，“殿下，您是真的醉了。”
再后面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獨孤遙揉著額角起身，搖鈴喚來了婢女。下人們早就備好了洗漱梳妝的一應物什，此時得了通傳魚貫而入，各自就位伺候著獨孤遙梳洗打扮。
插好最后一支金釵時，榮儀嘰嘰喳喳地進來了，手上端著兩個人的早膳。
昨夜難得榮煥也喝多了，到現在還沒爬起床來，榮儀就跑來獨孤遙這湊熱鬧。
榮儀帶來的是燕窩燉奶，紅果云片糕，一碟蜂蜜，都是養胃的。獨孤遙笑起來，“看不出來，你還能這么細心，原先在帝都時，連茶都泡不好。”
榮儀的耳朵紅了紅，低聲道：“還不是因為要照顧榮煥那個笨蛋。”
“說起二哥哥。”獨孤遙打趣地望著她，“你們兩個怎么回事？”
榮儀不應聲，低頭用瓷匙攪著盞裏的燕窩，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道：“我……我父君要給我安排親事。”
獨孤遙想了想，沒聽出哪裏不對勁，“你確實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在外面這樣飄著，二哥哥和寧國公怎么能放心。”
“可是我不想嫁人！”榮儀脫口而出，她胸口起伏得厲害，眼眶也泛起緋紅，“他……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思！”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壹號衛 小說林煙裴聿城 驚奇贅婿 和爸媽的美強慘海妖真兒子he了！ 人在地球，通靈萬界 校花的偷心大盜 山海小食堂[美食] 天行醫尊陳天陽蘇沐雨 唯劍獨尊 傲慢大將：讓頂上戰爭終結在正午 超強兵王 靠廢柴技能【狀態異常】成為最強的我將蹂躪一切 正道之光 傾城之巔 HP之期許的幸福 誰用涼婚鑄成牢 天才基本法 一覺醒來聽說我結婚了 騙婚ABO 重返十八歲 媚殺 傅少你的小祖宗被慣壞了 雙A后遺癥+番外 雪凡心夜九殤 極品皇太子 時光如約 我的首富女友是病嬌 龍神棄少 貪戀過界 我加載了修仙游戲外掛 渣了男主后每天都在修羅場[穿書] 極品小醫農 雨落桐花（網游） 三更夜 斗破之蕭族風云 毒婦攻略：農家娘子致富記 神醫娘親颯爆了楚傾塵軒轅噬 腹黑總裁壞壞愛 王牌禍水妃 最強魔女退休后只想開雜貨鋪 自我攻略 侯府嫡母重生后，將逆子們打斷腿 秦天林佳瑤 美人魚穿成炮灰女配 驕矜 謝謝你，喜歡我 虐戀白月光的HE攻略 絕對掌控（兄妹NP） 絕仙I [綜影視]女二號 安知若素 我就不火葬場 驚！拽美人認親沙雕豪門后 病嬌兄控的養成方法 干隆廢后翻身記 狗血女的后宮人生 大佬你看我像不像盤菜 田上人間 厲少強勢寵：嬌妻，乖一點 三國之召喚時代 未來之寵物 淡定女帝：七夫逼上門 魔王的女人們 (后宮) 破天機盜門祖尸系列殘馬渡陰兵 軟硬不吃（1v1） 命骨連（母女百合） 最強萬界帝尊 離婚后被多個渣男給上了（H） 繁星綻放 迷路后成為了小人國的巨人女神 拳職武神磁場武神以拳 重生魔尊冷酷王爺寵上心 悸動 [隋唐]專業做國師 帶著空間去星際 和班主任的弟弟談戀愛 采花賊被采記 南宋第一密探 這個書生來自幽冥 BL書閣 穿成炮灰和男主室友he了 快穿宿主她恃美行兇 先孕后愛：顧少的代孕新妻 春色上寒枝 大商監察使 絕世唐門之蕭炎的蕭老日常 最強幻術師是個鳳梨頭 婚心動魄：神秘人物的小妻子 落難千金，辰少求收留 逆天 回憶中我愛你 擅長運動的九重同學 系統要我攻略虐文女主 走，我們穿越去！ 穿書八零：嬌寵女配的悠閑人生 論六眼與普通人的適配性 完美白月光[快穿] 耽美快穿主受文,就是那種虐受身虐攻心的,像攻略那個渣攻,或者是... 超級武皇 侯門閨秀 穿書女配打臉日常[年代] 如此天意 悠閑獸世：獸夫快到碗里來 重生之無上系統 擦身而過 港島家族的誕生 爹，別茍了出山吧，你真無敵了！楚默楚靈兒 八卦從亨利八世開始[直播] 還要多久才能親你 玄門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 躲貓貓 宇智波狂笑五杰 人在斗羅寫日記，教皇給我納妾 一夜罪寵：邪惡老公借個娃 宿敵他又甜又粘[重生] 溫暖如空（27BG） 上位者 后宮奪位記（重生） 西鳳酒的假酒之旅 長生不老茍道長 sci謎案集第一部txt無刪減書包網 開局一間槍械鋪 快穿：備胎覺醒后，拿官配祭天 長兄如父 我在火葬場文當阿飄 妖魔復蘇：大秦鎮魔王 難撩 被師尊逐出宗門后 這個蘿莉有點萌 舒暖暖傅凌霄 低吻玫瑰 難論劍 我在世間斬古神 我中大獎了！（又名猛女撿樹枝） 文豪野犬乙女甜餅/全員向 綁定神豪系統后我成了豪門真千金 快穿：我家宿主無所不能 絕世：黎明的晨曦 青絲墜（重生） 掉進蟲巢成為蟲母 大神養成手冊[網游] 愿卿不負斯 首富千金歸來六個哥哥寵翻天秦晚殷無離 奈何BOSS要娶我 熱吻玫瑰 斗破之我真是魂殿中人 重生1999：開局被清冷校花揍 年代：從下鄉支醫開始 貓爪之下沒有貓［追妻］ [還珠]良宵誰錯 [清]康熙有個背后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