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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1 / 3）

跪著的宮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蕭衍身披粗麻，緩緩走來。走到太后的棺木前，他跪下重重叩了三個響頭，眼神瞥過了低垂雙眸的蕭鳶，雙唇翕動，而后嘆著氣，和宮內(nèi)的人一道跪了下來為太后守靈。

這一跪便是幾個時辰。

守靈期間殿門一直敞著，夜裏風(fēng)涼，不少人都支撐不住開始哆嗦起來，更有幾位先帝的妃嬪哭著喊著說是身子不適，想先回宮休息，待好些了再來為太后祈福。蕭衍厭惡地皺眉，是分毫不聽，倒是蕭鳶開口了，讓這些人都回去便是。

“皇姐，這怎么使得？”傅婉輕聲說道。

“他們既不是誠心，又何必在這裏裝腔作勢的，本宮最看不慣表裏不一的人了！”蕭鳶噙著冷笑，目光掠過那些自稱不適的人，沒由來地，她覺察到王蘊(yùn)之放在肩上的手有了一絲輕微的顫抖。還未仔細(xì)探究，這時蕭衍也開口，讓他們快些回去，算是眼不見為凈了。

偌大的殿內(nèi)，只剩他們四人。

不時地有宮人送些吃的進(jìn)來，都原封不動地被送了回去。

突然，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宮內(nèi)的蠟燭瞬間熄滅了，連帶著白色的帆布都不斷飄動著。蕭鳶剛想起身點(diǎn)燃蠟燭，她一動，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便軟了下來。王蘊(yùn)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看了看也從位上起身的蕭衍，他臉色一沈，擔(dān)憂地問：“阿鳶？”

蕭鳶不過是跪久了有些暈眩，慢慢地醒了過來，她笑了笑，面色是蒼白得可怕：“多謝。”剛想從他懷裏起來，可肩上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他緊閉雙唇，眉峰過了許久才舒展開來，亦如往西般笑著，“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氣？”

“嗯。”她點(diǎn)頭，回了一笑。

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蕭衍握拳皺眉，身形晃動，還是傅婉小聲勸著他才不至失禮。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頭沈默，也是，皇姐現(xiàn)下很是討厭自己，他再也如從前般肆無忌憚了。

殿中的四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守了整整三天的靈，待宮人來報時，他們早已疲憊不堪。蕭衍的意思是讓他們先在宮裏休息些日子，再出宮也不遲，可被蕭鳶堅定地拒絕了，和王蘊(yùn)之相依著出了鳳鸞宮。

宮人中為首的石安輕輕勸著：“陛下，那事有眉目了....”礙于傅婉在場，他也不敢多說什么。蕭衍點(diǎn)頭，揮推了傅婉，也懶得去理會她的那讓自己多多休息的那些場面話，直接抬步往臨華宮走去。不過

走了幾步，他便覺身子發(fā)飄，還是石安扶住了才不至摔倒。

他凝神石安，看的石安是心驚肉跳的：“陛下....”

“沒事。”跪了三天，即便是他這般的底子都有些吃不住，更何況是皇姐呢？可是，她寧愿累垮了身子，也不愿多留在宮中片刻。他撫著隱隱發(fā)漲的額頭，心頭沈重，到底是因?yàn)檫@宮裏有一個他的緣故......

“陛下要不要找個太醫(yī)來？”石安扶著蕭衍坐到了龍椅上。

“不必。”他坐到椅上，重重吐了口氣，喝了口茶后稍稍緩了些神，便問，“查到什么了？”石安靠了過來，他聽了后，微微不悅，“只這些？這樣吧，把皇姐宮裏的溫遠(yuǎn)調(diào)過來，你就繼續(xù)調(diào)查王蘊(yùn)之，一絲一毫都不得放過。”

“是。”

石頭退了下去后，又有太監(jiān)端著托盤俯身進(jìn)殿，說是這些天來的遞來的折子。隨手翻開了幾本折子，上面無非說都在說同一件事，蕭衍的眉頭便越發(fā)緊皺，拿起御筆一一回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黑，空蕩蕩的殿內(nèi)，只他一人。他剛放下了筆，外頭的奴才聽得仔細(xì)，立馬彎腰端了些點(diǎn)心進(jìn)來，來的人是溫遠(yuǎn)，他頗為滿意，石安是個會做事的人，這么快便安排好了。

“陛下餓了吧，先用些，這是御膳房最拿手的梅花糕，是香甜入口，連長公主也....”溫遠(yuǎn)小心翼翼地抬頭，見陛下有些恍神，莫不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嗯。”他拿起一塊慢慢嘗來，確實(shí)不錯，“溫遠(yuǎn)，朕讓你去辦件事。”說完，他的目光便停駐在了墻上的梅花圖上，久久都未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