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下鬢發(fā),直起腰,臉上笑著,卻沒回頭:“這不是挑不出來嗎。”
陶枝繞過她,在阿婆身邊坐下,抓著她的手捏一下,然后利落地把廖清華要的那兩枝花纏好,遞給她:“就這么兩枝,也別給錢了,當(dāng)我送你的。”
廖清歡拿著那孤零零的兩枝花,掏錢也不是扔了也不是,尷尬得臉色漲紅,卻因為搽了厚厚的粉而透不過來,唯有耳朵紅得很誠實。
陶枝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的妝面,真誠道:“鉛粉有害,慎用為妙,若是臉色發(fā)黃暗沉就不好看了。”
廖清歡以為自己臉上哪里脫了妝,連忙用手一捂。
陶枝好整以暇地收回眼,意味深長道:“不過小姐也不必憂心,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有不傷皮膚的妝品可用了。”
—
陳文雋窩在店里抓耳撓腮了兩天。
他家境不錯,開店也不為了賺錢,平日里鮮少注意自己生意的情況。眼看著那神仙姑娘把香粉托付給他都兩天了,店里連個人影都沒有,他便有些著急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要這芙蓉粉的方子,何況有這樣好的東西,說什么也應(yīng)當(dāng)推廣出去。思前想后,陳文雋給家里去了封信,叫來了自己的表姐。
“叫我來干什么?”表姐在他鋪面前嫌棄地看了看,撩起裙子走進來,“下午我還要去侯府喝茶,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表姐是朝中尚書之女,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光她,連他們整個宗族都看不上陳文雋這家半死不活的鋪面,若不是太久沒有他的信兒不太放心,她根本不愿意來。
陳文雋一聽,心想正好,拉住表姐的手,眨巴眼睛:“阿姐若是信我,今日這妝我替你描!”
表姐翻了個白眼:“不信,看你沒事,我也好和舅父交代,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陳文雋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底下神情可憐:“阿姐!你信我一次,這次絕不一樣!若是你不滿意,明日我就關(guān)店!”
讓他關(guān)店一直是全家人的愿望,表姐頓時有些遲疑:“待會兒的茶會可都是有頭臉的人,你若是害我丟人,我可饒不了你。”
“絕不丟人,”陳文雋立刻眉開眼笑,飛跑著去拿用具,“今天就讓你艷壓京城!”
一盞茶過后。
表姐呆愣地看著鏡中的人。
她膚色生來偏暗,向來不敢嘗試那些時興的妝面,可如今鏡子里的自己,分明膚如膏脂,白皙滑膩,配合著眼尾掃紅,額上貼黃,整個人弱柳扶風(fēng),美得要碎似的。
更可怕的是,她臉上沒有絲毫厚重感,又輕又透,仿佛這就是她原本的膚色。
陳文雋站在鏡子旁,笑瞇瞇地拿起芙蓉粉,問:“阿姐,要不要買一罐?”
—
三日后,陳文雋笑著站在家門前時,陶枝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她沒有想到,這把火竟然燒得這么快。
陳文雋彈簧似的說了一大堆:“那天我用芙蓉粉給我阿姐上了妝,上完我阿姐就買了一罐。她帶著妝去了侯府的茶會,茶會上都是京中高門小姐,全都被她比了去,一股腦兒都來問她。我阿姐憋了幾天,告訴了她的姐妹,如今我那店面外都排了長隊,今天還是偷偷跑出來的。”
陶枝聽他講完,不由地失笑。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