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冰契興奮的繞著黑晶石座、一邊發出讚嘆聲,辛司爾眼神不知怎么的開始蒙眬,意識越來越遙遠,腦海中隱約閃過幾個模糊畫面:血跡順著石階下流、祭壇上的女人、許多看不清楚面容的人群……似在叫囂著,一股徹骨的冷寒竄上背脊,辛司爾的神色不禁帶著幾分飄邈。
「辛司爾!」猛然一聲低喝讓辛司爾猝然驚醒,帶著些許不安、些許錯愕的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紫若雅嚴肅的容顏。
尷尬的搔搔頭,辛司爾對于自己忽然走神顯得不好意思:「痾……呵呵!怎么了?」
紫若雅輕蹙起好看的眉,口氣不知不覺加重了些:「我感覺到剛剛你不在這……」
「啊!我不是一直在你附近!」辛司爾震驚的瞪著紫若雅。
「你人是在我身邊,但……」再度皺眉,紫若雅象是不知該如何說起,最后仍是搖搖頭,放柔了語氣:「你這樣很危險,尤其是這黑晶石上好像貫連著某人的記憶,你的精神力太過薄弱,可能會被拉進那些記憶裏。」沒說出口的是,這黑晶石上的執念太深,若真被拉近沈倫就再也別想活著回來。
聽聞黑晶石的古怪,辛司爾趕忙看向冰契,后者倒是還好端端的研究起石座的美感問題,讓辛司爾當下是滿頭黑線。
不是說有問題嗎?不是會強迫人進入記憶嗎?坑爹啊!
紫若雅隨即投來鄙視的一眼:「冰契的程度和精神力是你可以比擬的嗎?」
辛司爾抽搐下嘴角:「我是騎士啊!精神力啥的我哪知道!」
「一般騎士的意志力也是可以克服一些執念的干擾。」換句話說,辛司爾你意志力太低,連一般騎士標準都不到。
「我好歹也很努力阿……」哀怨。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接了多么困難的活?」紫若雅額上浮現青筋:「你以為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人想過恢覆人與龍族的友好關系?就是因為太困難、深植人心的觀念難改,龍族也不輕易信任人類,還有……」紫若雅停頓了下,目光轉為深沈:「黯龍為什么會發狂、龍麟印記出現在石泉的原因。」
難得看到紫若雅認真卻又帶著憤怒的模樣,辛司爾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他的確不清楚,一直以來,他都深信著只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夢想會成真這種天真的想法。然而紫若雅的話讓辛司爾不禁疑惑了,事情好像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紫若雅看著辛司爾嘆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如果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遑論是保護其它重要的人。」斟酌下字句,紫若雅又說道:「現在總總跡象都顯示出一種可能:當年黯龍發狂、光龍死去并沒有想象中的簡單,還有石泉,這么神圣的地方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帶著深沈罪惡、絕望,甚至是恨意的執念殘留。而龍麟印記又剛好出現在這裏……辛司爾,有些地方當你已經踏進去,就註定要挑起那些不屬于你的責任,而你,如今已經站在這裏了。」
言下之意,不管你愿不愿意,麻煩已經自動找上門。
「我…不懂……」辛司爾的眼神有些迷茫,他從沒有想過只是想要讓冰契自由、只是想讓龍族重新認同人類而已,為什么會牽扯出這么多覆雜的事情。
「歷史造就了傳說、傳說掩藏了歷史,而傳說下歷史的真相是你必須找到的。我只能跟你說到這,希望你做足準備,千望不要輕易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象是顧慮到什么,紫若雅并沒有說清楚,只是語重心長的告誡辛司爾。
辛司爾苦惱的扯住一頭長發、滿臉糾結。紫若雅則安靜的望著他,臉上的神情卻是飄忽的。
淡淡的扯起一抹微笑,紫若雅將眼前的人與記憶中人重迭。
那是很遙遠的記憶了……那個四處奔波只為了龍族和人類的關系的人、那個強悍卻又傾盡所有在保護龍族的人、那個痛苦的述說著歷史真相的人、那個每到月圓之夜總帶著一壺酒來到自己身邊吐露心事的人、那個因為時間太久遠,已經記不起容貌的人……紫若雅回過神,當時的她能力還不夠,沒辦法站在那人身邊,但是卻從那人口中聽到許多震驚的事實。而如今,她再次擁有機會去完成那人的心愿。紫若雅悄悄握緊雙拳,這一次,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回報當初那人的保護與信任。
「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阿……」紫若雅輕聲低喃。
「你說什么?」原本還在糾結的辛司爾隱隱約約間好像聽到紫若雅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關心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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