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么確定是光龍在求救啊?」冰契不怎么相信的指出可疑之處:「既然聽不清楚,那么有更大可能性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不知道呢!」辛司爾也不敢確定:「不過聽說因為夜晚黯光湖處發出大量光芒,然后又隱隱約約間聽到類似求救的話語才會有這種傳言的。」
「是怎樣的求救方式?」紫若雅好奇的脫口而出。
「有很多版本耶!」辛司爾驚呼:「要全說嗎?」
「說啊!」紫若雅不耐煩的掃視他:「不過幾句求救語而已。」
辛司爾無奈,只得把自己聽過的版本一一默念下來:「第一種就是救我……這算最普通的,第二種是幫幫忙……這種其實也還好,第三種就一個求救的救字,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是在喊這個救,總之大家都認為這是在求救沒錯。第四種跟第三種很像,也是只有一個字,不過這回是幫這個字……第五種的話好像只聽到悉悉窣窣的聲音,也不曉得是誰或是在說什么,但是有鑒于以上幾種版本,于是大家又認定這是痛苦的求救聲,只是痛苦到發不出聲音來才會變這樣……」
紫若雅低頭沈吟,若有所思的開口:「我覺得……會不會是光龍繼承人啊!」
「啊?」辛司爾楞住:「怎么會扯到這裏?」
紫若雅一臉理所當然:「如果揚風他們說的是事實,那么光龍死去也是事實,那就不可能出現第一種傳說,而第二種傳說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因為根本沒有人真正見過那個發出聲音的人。但是……」話鋒一轉:「空穴不來風,一定有所原因造成這兩個版本的傳說出現,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兩則傳說都強調沒有光的黑夜,代表曾有人在黑夜中來到黯光湖。」
「痾……那個人去黯光湖做啥?」辛司爾搔搔臉頗為不解。
紫若雅用看白癡的表情睨著辛司爾:「所以我說可能是光龍繼承人……」
「為什么?」笨拙如辛司爾自然找不出其中關聯性。
「因為綜合兩個版本的傳說可以發現有人趁黑夜進入黯光湖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最大的可能性是光龍有重要物品遺留在那,而且是要留給繼承人的。」冰契得出結論:「所以求救聲應該是人們繪聲繪影亂描繪的,而悉悉窣窣才是真正的情形,而靈魂不散也有可能是真的,只不過該換種說法。」
「恩。」紫若雅點頭讚許:「我們稱這種其實叫做意念留存,是指死后還殘存著一些未完成的事情讓靈魂無法安息,也就是一種靈魂的執著,好的方面我們稱為意念,不好的話就是所謂的執念了。」
冰契接口解釋:「所以應該是光龍有意念留存,但是意念會在許多不同地方出現,其實真正存在的只有一個地方,所以繼承人可能是在尋找光龍的意念。」
「為什么要找光龍意念啊?」辛司爾還是無法了解。
「意念是靈體的一種存在方式,也可以說話,并且繼續去完成未完成的事,但能力會減弱,可是……」紫若雅加強語氣:「能量會保留在意念身上,也就是說,繼承人還來不及繼承所有光力量,光龍就因意外而逝去,因此唯有找到意念所在才能完成傳承,繼承人才能獲得完全的光龍力量,也才有辦法對付魔族、幫助黯龍。」
「我好像……忽然懂了!」辛司爾恍然大悟:「所以黯光湖傳說是因為繼承人在尋找光龍意念的關系,又加上人們對這種消息的夸大傳頌,才會演變成這類奇奇怪怪的傳說。」
「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和冰契做出合理推測,并不一定是真實的。」
「辛司爾……」冰契忽然拽住辛司爾,語氣有著明顯興奮:「以后你就負責搜集傳說,我和小草莓再一起替傳說做解釋你看這樣好不好!你負責一堆雖然不正確但是量很多的情報,我們再從中篩選過濾出最有可能的真相!這樣合作下去,你就不是無用之輩了!」
辛司爾滿頭黑線,沒想到紫若雅竟然也同意:「這還真可行,與其抱怨你整天背沒用的傳說,不如加以利用這項特點才能,搞不好我會少氣一些。」
妳本來就可以不要隨便氣的阿!
揚風一路無阻的朝黯光湖趕去,才走近沒多遠,就感受到強烈的魔與黯屬性交織在附近,籠罩整座湖泊,心下一緊,調整自己速度,先壓縮風屬性形成保護罩、手中緊緊握住長鞭,而后躡手躡腳的悄悄進入,深怕驚動到裏頭的人。
「交出來,好嗎?」熟悉的柔聲細語,無奈中帶著請求與包容的寵溺,卻在此時此刻,勾起揚風前些日子可怕的回憶。
躲在樹叢后方抬眼望去,果然是奧德斯。依舊清俊斯文的臉上泛著薄薄溫暖笑意,卻達不到眼底,是一片深刻的冷然,與他同站在半空中對峙之人,竟是狄諾。
揚風詫異的瞪大眼,兩位魔族的對談還在持續……
「狄諾,不要再讓我說第四次,好嗎?」
那句好嗎,如同來自地獄深淵般陰冷的威嚇,似夢魘般不斷回轉在耳際,不曾消歇。
揚風額頭低下冷汗,不敢打擾兩位魔族,可是當目光不經意掃過地面,發現那個殘破身軀時,他驚恐的倒吸一口氣、蒼白了整張臉:「燃燄!」
「誰!」奧德斯與狄諾同時出聲,銳利的眼神直射揚風藏身所在,懊惱的垂下腦袋,揚風自知逃不過,也不可能放著燃燄不管,只好慢悠悠的走出隱身樹叢,冷著臉:「是我。」
「原來是小風龍阿!」狄諾笑的燦爛,只是不難忽略他語氣中的陰狠殺伐。
「是你阿!」奧德斯就像見到久違的朋友般,臉上泛起懷念之情:「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面對這場面,揚風手中泛起雞皮疙瘩,連連后退幾步:「我只是來接人。」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并不摻雜任何敵意,揚風深知打不過兩人聯手,目的只有安然救回燃燄。
「你弟弟啊?」奧德斯輕輕晃下腦袋,好似長輩給予不聽話的孩子指責般,又不舍得把話說重:「你該好好管管他的,太胡來了。」
揚風不動聲色的抽了抽嘴角,奧德斯給他的感覺太過可怕,他一點都不想要跟他有所接觸,但為了燃燄,還是硬著頭皮走向前:「痾……不管他做了什么都算是我不好,我領回去就是……」說著一箭步沖向燃燄將人扶起,當檢查到他胸口汩汩流出的新鮮血水后,悄悄握緊拳、抿著唇,瞪向空中兩位魔族:「你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狄諾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揚風,抬手指了指奧德斯:「你問他啊!又不是我弄的!」而后更是陰惻惻的撂下狠話:「要是我包準讓他碎尸萬段、尸骨無存!我高傲的魔族豈能容許你們這些下等龍族如此無理犯上!」
揚風握著拳頭又放松、再次握緊放松,重覆好幾此同個動作后,才終于克制住自己沒有沖動的揮鞭攻擊,并刻意沈著臉、冷下聲:「那我就先帶走他了。」語畢將燃燄小心翼翼的抱起,正準備轉身離開此處,身后就傳來奧德斯溫文的輕笑:「呵呵!別這么急著走啊,想來自光龍以后,魔族已經很少與龍族對談了,你不覺得我們對彼此都有些誤會嗎?坐下來談談吧?嗯?」
揚風壓抑著暴怒的情緒,用沈著不變的語氣回答:「不用了。」
「我說了,不要讓我什么事都說好多遍,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好好談談,好嗎?」奧德斯溫柔的笑著,語氣無奈而妥協,然而眼中閃動著狠絕乖戾的光芒,氣氛瞬間變的沈重而郁悶。
揚風默默的抬眼與奧德斯對視,彼此互相凝視對方,現場陷入一種詭譎凝滯的氛圍,僵峙不下的情勢令人緊張又無可控制的恐懼著。
驀地,揚風迅速回身將燃燄往地面推離一段距離,奧德斯也同時出手,銀光以裂空之姿直取揚風,后者一退再退,隨后躍上樹枝,滿臉戒備:「你到底想要什么?」
奧德斯溫爾一笑,長槍平起,揚手剎那卷起層層黑色氣流,挾著駭人的兇猛氣勢暴翻而起,如萬蛇出洞直攻敵營、橫掃千軍,速度之快、攻勢之威猛,讓揚風幾乎無處可避。兩人根本不屬于同一層級的,揚風節節敗退,只能努力護住自己盡量不要受傷,畢竟弒魂武器來頭并不簡單,若被擊中以后更是難以同魔族抗衡。
許是註意到揚風的回避,尤其當槍頭直指對方時,揚風無論如何都會加強防御,奧德斯扯開一抹淡笑,明了的沈下眼,手中迅猛襲擊突地一轉,轉而攻擊倒在地面上的燃燄。
「燃燄!」揚風嚇的驚叫,想也不想的沖到面前擋住攻擊,緊緊護著身后的燃燄,長鞭頓時剽悍勇猛直卷纏上長槍,揚風花了絕大部分力道在阻止弒魂武器,整張臉失了血色蒼白如紙,奧德斯再度優雅的笑開,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直直刺入揚風胸膛。
「呃!」揚風錯愕,但仍是不愿放開長槍,反而加緊力道牽制著。
奧德斯忽然覺得很有趣,身周散出濃烈魔屬性,化做一道道長鞭甩上揚風身上,揚風不愿閃開,站的直挺挺的始終不退開半步,深怕身后已經重傷的燃燄再度受到攻擊。
揚風的執著讓奧德斯更是加大了動作,一鞭一鞭殘忍無情打上已是鮮血淋淋的身軀。
揚風咬緊牙根,靠著意志力在硬撐,身后竟傳來燃燄的聲音,憤怒中帶著祈求:「你讓開……不要幫我擋……」
「不……行……」揚風好半天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你……是、是我……弟弟……我、要、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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