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余溫道：“他想吞并帝國已久，胃口不小，又沒那么大本事，就曾與我聯(lián)絡(luò)，要與我里應(yīng)外合。我對付你，趁你忙碌之際，他再帶異形大軍攻入，帝國失去你的庇佑，又沒了我的守護(hù)，必將被聯(lián)邦收入囊中。事成之后，他助我稱帝，代價(jià)是將帝國土地分割一半給聯(lián)邦。”

晏微涼端詳他片刻，似在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楚余溫問：“殿下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晏微涼將匕首收回精神空間：“不問了。”

楚余溫倏然一笑：“殿下不想知道，我有沒有答應(yīng)他？”

“你沒有。”晏微涼輕描淡寫道，“你不會蠢得答應(yīng)。”

真讓異形攻進(jìn)來了，瓦格還舍得將已經(jīng)吞進(jìn)去的帝國吐出來一半給楚余溫？這種引狼入室的事，楚余溫怎么會做。

瓦格簡直是將楚余溫當(dāng)傻子耍。

楚余溫嘴角微揚(yáng)：“殿下猜的沒錯。我拒絕了他。”

“我曾修書回答過瓦格，表明我的態(tài)度。那大概就是殿下想要找的東西。上面的內(nèi)容，我告訴殿下也無妨。”

“我寫的是——”

“我要的是帝國人人平等，而不是人類被異形踩在腳下。”

瓦格以為楚余溫要的是帝國的皇位。殊不知楚余溫從來沒有那個野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瓦格從一開始就敗了。

晏微涼輕笑一聲。

楚余溫道：“謝謝殿下的信任。”

他剛才要是回答錯誤，晏微涼手里的匕首，大概就要奪他的性命。

“我不是信你。”晏微涼正色，“我只是信我自己。”

他與楚余溫交手這么多年，他信自己的眼光。楚余溫不會蠢到落入那種低級陷阱，否則怎配當(dāng)他晏微涼的對手。

楚余溫頷首：“我也有話要對殿下說。”

“說。”

“殿下為何不肯正視自己，你與瑞安本就是同一個人。何必自己醋自己呢？”

“……”晏微涼漠然道，“楚余溫，你嫌命長就直說。”

楚余溫道：“我記得殿下十四歲時(shí)，性情溫柔，樹上掉下來一只小鳥都要小心翼翼送回鳥窩里。我說這世上總是強(qiáng)者揮刀向弱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你說不，不是這樣的。你說，強(qiáng)者要保護(hù)弱者，弱者要保護(hù)更弱者。”

“我少年心動的，就是這么溫柔的殿下。”

“后來殿下雷霆手腕行事狠戾，對自己都可以狠心算計(jì)。我并不厭惡，只是……心疼。”

心疼你被逼成這副模樣。

“殿下說你不喜歡甜食。可我們初見那會兒，你從精神空間里拿出兩塊蛋糕問我要不要。那會兒我們才剛認(rèn)識，并不是我要你為我?guī)У奶瘘c(diǎn)。敢問殿下，為什么要偷偷藏兩塊蛋糕？”

“殿下本身……其實(shí)也喜歡吃的吧？哪個孩子不喜歡吃甜點(diǎn)呢？只是殿下不肯承認(rèn)。”

“我身為楚家繼承人，尚且被嚴(yán)厲要求言行舉止，不能展露自身喜好，以免被人從中下手。殿下身在宮中，孤身一人，更是招人嫉妒，如履薄冰，要比我更加隱忍小心。”

“殿下將自己的心思藏得比我還深。藏得連你自己都騙過了。”

“我喜歡瑞安的溫柔，爛漫，不經(jīng)意間露出的甜美可愛。可這些何嘗不是殿下的特質(zhì)”楚余溫娓娓道來，“殿下覺得你和瑞安是完全不一樣的人，殿下錯了。瑞安只是被你深藏的另一面，他依然是你。溫柔，善良，甜蜜。反倒是我眼前這個，無堅(jiān)不摧、冰冷淡漠的殿下，才是真正的面具。”

“殿下可覺得自己很不堪覺得自己已泥足深陷，滿身污穢？”楚余溫聲音輕柔，“你大可放心。我見過你最干凈的模樣，在我心里你現(xiàn)在也一樣干凈。我待你如初，絕不避諱。”

“……”晏微涼反應(yīng)冷淡，“你話真多。”

“我欣賞殿下的聰慧，敬佩殿下的風(fēng)骨，憐愛殿下的堅(jiān)忍，喜歡殿下的溫柔。”楚余溫淡笑，“正如殿下喜我聰穎，尊我功績，敬我傲骨，愛我良善。所以，我們才能互相吸引。”他壓低聲音，“彼此愛上。”

晏微涼反駁：“愛？你對瑞安的喜歡呢？難不成是把他當(dāng)我替身？那你對他可也——”

“十年。”楚余溫突然道，“十年，殿下不許我再喜歡一個人若你不是他，殿下，我不會再愛你。”

“瑞安雖然弱小，可我會保護(hù)好他。我看著一只雄鷹飛遠(yuǎn)，也能再愛上一只蝴蝶。世上沒有什么人和事會永遠(yuǎn)為某一樣?xùn)|西停留，就算是星辰也會有隕落的時(shí)候。”楚余溫說的很嚴(yán)酷，卻真實(shí)。

晏微涼一默，半晌才道：“你做的很好。”

“那殿下能釋懷了么？”楚余溫問，“也不枉費(fèi)我費(fèi)這么多口舌。”

晏微涼扯了絲笑出來：“很有道理。”他眉眼一彎，“給你個獎勵。”

楚余溫好奇：“什么獎——嘶。”

晏微涼啟唇咬住楚余溫的后頸腺體，這一回，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楚余溫的腺體里。

清淡的月梔香氣與陽光糾纏在一起，在楚余溫體內(nèi)橫沖直撞，讓他微不可查地皺起眉頭。

兩個alpha的信息素，并不會**，只會打的你死我活。

晏微涼就曾感受過這種信息素碰撞的微妙痛苦。

現(xiàn)在，還給楚余溫。

“獎你個……”晏微涼直起身體，一字一句，“互，相，標(biāo)，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