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二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李知意把畫穩穩放在了桌上，兩手攥在一起，因為用力指尖發白。
“嗯。”
“你為什么幫我呢？”
近幾天李知意受了不少罪，整晚整晚的失眠，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這樣無助的時候，來管自己的，是簡林英。
對面高大的男人即使坐著也能給人壓迫感，簡林英的手在桌面上慢慢敲著，并不急著回答。
“難得來一趟，帶我參觀一下吧。”
“好。”
李知意站起來，他不明白簡林英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總是不愛回答自己的問題。
說是參觀，外頭都被砸得稀巴爛了，李知意只能帶他看看畫。
他走在前面，簡林英走得慢，但步子邁得大，一派從容地聽李知意跟自己介紹墻上掛著的作品。
“這幅是我的老師王清畫的，《夜游情人港》。”
李知意仰頭看著面前的畫，眼睛裏倒映著斑斕的色彩，簡林英其實沒有很認真聽他說話，他一直在觀察面前的人：李知意在看畫的時候，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單薄的身子沐浴在陽光下，在巨大的畫下也不顯得渺小。
“你也畫畫嗎？”
等他說完，簡林英才問。
“畫的，但我畫得不是很好。”李知意的臉微紅，“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后面的畫室看看。”
“哦？”簡林英微微揚起眉毛，表現得有些興趣的模樣，“看看吧。”
李知意帶他去了最盡頭的房間，他平常就在這裏畫畫。
門打開后，正中央擺著一副半成品，畫得是片森林。周圍掛著已經完成的作品，有素描肖像，有山水國畫，最多的還是油畫。
簡林英走近看了看，李知意的基本功明顯很扎實，形抓得相當準，只是構圖還有些青澀，確實達不到外頭那些畫的水準。
“我畫的實在沒什么可看的，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吧。”
李知意站在門口，臉越來越紅，他是第一次在簡林英面前如此羞澀，連大著膽子在他的床上求歡時都沒有這樣窘迫。
“你沒有去進修過嗎？”
簡林英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在了那副半成品前，畫架前的凳子很高，平常李知意坐在上面都是踩在搭腳架上，簡林英的皮鞋卻穩穩落在地上。
他仔細端詳著那副未完成的畫，李知意站在他身后，覺得心上像是有東西在撓，燒人得很。
“原先準備去意大利的，但沒有去成。”
簡林英回頭，看見李知意臉上神色暗淡。
“為什么？”
真是奇怪的很，簡林英不回答李知意的問題，現在卻什么都要李知意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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