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跨年
蘇晗無聲無息的陪著佐珺圍著楊柳河繞了兩個小時，因為過年，河邊人群在夜裏十一點了依然沒有散去，周圍平時不全打開的彩色路燈最近全都點亮，五彩的霓虹燈光下，佐珺一路悄無聲息的沿著河岸走下去，從這座橋走到下一座，然后又繞回來，如此循環。
冬天河流干涸，楊柳河也不例外，好幾米高的河堤水位退下去，依稀可以見了底。最后一次繞回原地，佐珺停在先前兩人依靠的河岸邊站定，垂著眼安靜的看著河水流過。蘇晗借著霓虹看著佐珺的側臉，夜色朦朧她的臉似乎出現了重影，睫毛在冷風中輕微的顫動，高挺的鼻梁和略薄的嘴唇在她臉上搭配起來竟是那么完美。
河面拂過一陣微風，佐珺低垂的劉海往后揚起，整個側臉就那么完美的印在了蘇晗心裏。蘇晗只覺得心裏撲騰的厲害，屏住呼吸想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要去看她，罷了，蘇晗想，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佐珺，能如此輕易的吸引她全部的目光了。
佐珺不說話，蘇晗更不愿去打斷如此安靜陪伴的美好，她一下一下的數著佐珺睫毛眨動的次數，聞著空氣中她身上特有的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幸福感油然而生。
“我們回去吧。”佐珺側過頭，看著蘇晗楞頭楞腦的樣子，輕聲笑了。
蘇晗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二十，便點頭應允。
佐珺走在前面，蘇晗一步一步緩慢的跟在她身后，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她習慣了在佐珺面前小心翼翼的守著她的喜怒，她啪佐珺不高興，所以一直走在她后面。
“蘇晗。”
佐珺轉身，看著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蘇晗，微微嘆了一口氣，問“是不是我在學校裏表現的太過無禮，所以你覺得我向來是不好相處的人？”
蘇晗一聽佐珺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以為自己這樣刻意的保持距離讓她不高興了，連忙搖頭道歉“不是不是，”說話間手上不自覺的搖晃著配上了動作，整個人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我只是怕你不喜歡我和你并肩走。畢竟...”蘇晗很想忘記佐珺在她生日那天對她說的話，可是，那一句形同陌路，似乎成了她心底的一個痂，每當她想靠近佐珺，她就想起那兩個字，如此，她變有些害怕去靠近惹她厭惡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近人情，對人對事忽冷忽熱的讓你很難適應？”佐珺看著蘇晗，微微皺著眉想了幾秒，還是開口問她。
蘇晗垂著眼，小心的瞥了一眼佐珺，看她表情不像是要生氣的樣子，這才敢選著自認為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語言來說“你對別人，和對我，就完全不一樣。對別人，態度從始至終都是一樣，”余光又撇了一眼佐珺，發現她還是沒有生氣的意思，蘇晗才繼續低聲說“只有對我才是，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我有時候就搞不明白，你到底希望我怎么樣？”
蘇晗自己沒覺得自己的回答裏帶著些酸澀、委屈，佐珺確實心裏透亮，她看著蘇晗垂下的頭，一頭短發肯定回家之后也沒有修剪過，此時竟然有些地方長到可以將兩只小小的耳朵完全遮蔽了。她垂著頭，蓬松的頭發散開，在寒風的吹拂下胡亂飛舞，整張臉都被遮去了，只剩下鼻頭在佐珺的視線范圍內。佐珺看著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個覺著嘴巴兩個食指互相戳的那個網絡表情，頓時就笑開了。
蘇晗聽見她笑，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佐珺沒有多給她回答，但是，看著她笑的這么滿足，蘇晗瞬間就又覺得被她那么對待的無怨無悔了。
兩個人耽擱了一陣，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四十，蘇媽媽和蘇爸爸坐在沙發上等兩人回來困的點頭如搗蒜，蘇晗進屋打了個招呼就讓兩人回屋睡覺了。
蘇媽媽進屋之前回頭對蘇晗講記得喝牛奶，蘇晗點頭應了。回身看見佐珺，她眼裏的神情，蘇晗說不上是羨慕還是什么，總之，帶著些希冀的樣子，只是飛快的又變得比往常她心情低落時候還更加暗淡。
蘇晗去冰箱取了牛奶放在鍋子裏煮，開了火問佐珺“馬上就新年了，我們一起等著跨年吧，反正也沒幾分鐘了。”
佐珺無聲的點點頭。守在廚房門口看著蘇晗熱牛奶。
牛奶煮好，蘇晗小心的倒在玻璃杯裏，拉著佐珺進房間，想了想又說“要不然我們去陽臺好了。”蘇晗家是老式的躍層式房子，樓上有一間客房，一個書房還有一間廁所，蘇晗最喜歡的還是那裏的陽臺，不過從來都是用來烤燒烤肉串，蘇晗從來沒有這么晚還去陽臺過。
佐珺看了一眼蘇晗床頭上的鬧鐘，還有五分鐘，就新年了。
蘇晗看她似乎情緒并不高漲，以為她不愿意，剛想說我們還是在房間好了，佐珺卻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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